宁守信狠狠地瞪了一眼闻停远,然后,望着那座停下来蓄势以待的神像。
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明辉,急切切地道:“喂喂喂,阿辉,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明辉道:“为什么这座神像自始至终都只是朝着我们揍,却连看都没看一下那个姓梅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对呀对呀。”
“莫非”
“哎呀,不好,神像又攻过来了,它居然还”
亮出了兵刃。
神像,居然像个武士那样,亮出了兵刃。
那是一柄长达丈余的重剑。
支离巴叉的,剑刃上面布满了长短不一的倒刺。
重剑,是从它的手掌中弹出来的。
剑柄很长。
尽管是高大的神像,也要双手才能握住。
散发着晶蓝色光芒的剑锋,紧贴面颊上举。
它仿佛是在酝酿情绪,酝酿必杀的一击。
它的全身上下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
宁守信、明辉和孟浪看到它出剑、挥剑朝着自己刺过来,在惊诧和惊呼中,突然迎空跳起,跳到闻停远的身后。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神像手中的中间紧贴着闻停远的面颊刺出。
闻停远未动。
因为神像刺来的剑锋,目标依然是站在他背后的三人,宁守信、明辉和孟浪。
宽大的剑锋,犹如门板。
锐利的杀气,犹如闪电。
闻停远的人虽然站在他们前面挡去了大部分的杀气,可是,依然让站在身后的三人如遭雷击。
他们像是中了邪般,拔出各自的兵器,砍、剁、劈、刺、撩、卷、挡。
他们像是疯了一般。
在他们的眼中,那已经不仅仅是一尊神像。
他们就那么使劲地砍呀,砍呀
有时候是两两相对着砍,有时候胡乱地砍。
砍出去的天,是红的。
砍到的地,是血色的。
他们就像是三个受到惊吓发疯至极的狂人。
不管不顾地要杀这天,要刺这地,要屠戮这世间的恐怖。
可是,他们挥刀。
流血的,却是他们自己。
剑,断啦。
刀锋上,满是钝口。
他们三个人也最终体力不支,将刀剑扔在地上,人往那一躺,昏迷过去。
神像倒提着重剑,仍然一步步逼来。
闻停远双手抱隆,就往那一站。
神像收剑,看着他,用一种沉沉的,像是被机器处理过不想让人听出是谁的声音看着闻停远道:“你不怕死?”
闻停远道:“在我的家乡,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还未吃够美食,还未享受完美酒,至今依然是个处男,我当然怕死了,简直怕得要命,可是,我却知道我今天死不了。”
神像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闻停远道:“你敢杀我,可是,躲在背后使用冥想之术的那位,却舍不得杀我。”
虽然这是一句乱七八糟的混账话,可是,那神像却像是听懂了。
它看着闻停远,脸上的颜色突然变了变。
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它用一种惊讶而又略带惶恐的口气道:“你已经见过他?”
他,是谁?
这也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是,闻停远却偏偏像是听懂了。
他居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神像身上的杀气再次凝结,道:“可是,凡是见过他的人,都要死!”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突然弯腰,摘掉挂在竹筐上的竹筒,摇了摇。
这才意识到早已空空如也。
他将竹筒重新挂回去。
他扛着铁剑,看着那神像,用一种揶揄而又略带不屑的口气沉沉地道:“你这么怕见到他,是不是因为怕他揭露了你的真面目,怕时刻跟你作对、明白你的心思的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
神像道:“你”
闻停远道:“不过,你尽管放心哦,不,恐怕你再也放不下心了,他确实已经将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我,关于圣域的阴谋,关于你的野心,甚至是关于前任教皇宝藏的秘密。其实,即使他没有告诉我,我也能猜出真相的大概,因为,我本是来自那个曾亲手创造了这个神秘的武林遗卷游戏世界的世界。”
神像:“”
闻停远将放在地板上的竹筐提起来,随手背在身后,冲着神像摇了摇右手的食指,揶揄道:“所以呢,你也不必再给我使用什么冥想术制造幻象唬我了。既然大家都对彼此知根知底,不如露出你的真面目来自圣域的教皇,那位躲在面具后操纵这一切阴谋的现任教皇,也是双子宫的大宫主撒加。哦,不,准确地说,你是黑撒。你口中所谓的他,也就是跟你共用一具**被你逼了出来,逼出圣域封印在这南陵城巨豪轩的蓝撒。其实,怎么说呢,你还是我的偶像,到现在一直都是。现在,看到自己的偶像居然冲着自己呲牙咧嘴喊打喊杀的,我真的好伤心呀。伤心得我都想赶紧出去找个馆子好好地大醉一场。要不,偶像,咱们一块儿去喝两杯?”
说着,转身就走。
神像大怒,呼啦一声,向前跨出。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站在闻停远身后的神像就已到了他的面前。
而那把原本消失了的中间突然又重新出现在它的手中。
它双手握着剑柄,呈八十度角微微扬起,犹如蓄势待发的闪电,道:“呔,休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