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右脚蹬在走廊的栏杆上,顺手摘下一朵蔷薇放在鼻子底下随便地嗅了嗅,然后,才看着白发老仆嘻嘻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想问关于你们家小姐的事呢,也许我是想问问你们家老爷呢?”
白发老仆一脸未卜先知的架势,沉声道,“唉,你有权问任何问题,但是,我也有权不回答你问题。”
剑三十对他的这副刀枪不入的样子简直是心服口服了,心服口服得几乎都有点不耐烦了,只好一副投降的架势道,“那我不问行不行呀?”
听到这话,白发老仆摸了摸脑门,像是在思考剑三十的这话什么意思,又像是在思考其它问题,然后,才像是想出了点儿头绪,抬头瞄了瞄剑三十,一脸严肃地道,“那你说的是问题还是态度?”
剑三十将摘下的蔷薇花朵随手扔到他的怀里,道,“如果是问题呢?”
白发老仆点了点头,道,“可以。”
剑三十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道,“那如果是态度呢?”
白发老仆仍然点头,道,“也可以。”
剑三十忽然有些迷惘了。
他看了看白发老仆,然后用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一脸不解地道,“这不都一样吗,你这么回答不是废话吗?”
白发老仆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道,“这不一样,因为你的问题根本就是废话。”
然后,他像是佛也觉得自己的话很有意思似的,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说着,笑着,斗嘴似的,在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正中的大厅。
大厅里的摆设和装饰虽然算不上奢华,却井井有条,简朴素净中不失大户人家的威仪。
当然,一个简单的会客大厅之所以会给剑三十这样一种感觉,大概要归功于刃雪山庄有一个好的管家,或者说有一个好的主妇吧。
仅仅从这日常的摆设中,大概也能才得出来此间主人的丰采了。
而在这大厅的摆设中,除了挂在头顶上的那副写着“威仪天下”的皇帝赐下来的丹书匾额最夺人双目之外,剩下来的恐怕就是供奉在香案前的那把金刀了。
这就是被六扇门誉为不败金刀的白狱刀的金刀了吧。
很明显,刀已经有了些年头了。
刀身虽然仍然铮亮夺人双目,可是,缠在刀柄上的刀衣却有些发毛,甚至有些褪色了。
刀环上有些斑驳,甚至露出微微的锈斑。
刀虽然是一柄普通的刀,却隐隐透出一股慑人心魄的杀气。
大概是由于杀人过多的缘故吧。
剑三十正在对着这金刀发呆,就见那白发老仆冲着自己拱了拱手,道,“请稍候片刻,我去向我家主人禀告一声,去去就来。”
说着,就走了出去。
瞬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剑三十。
没有茶水,没有仆人伺候,甚至没有声音,只有金刀身上传来的隐隐的嗡嗡声。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刀鸣了。
剑三十觉得有些无聊,又有些好奇,便将竹筐放在桌子上,四处看了看。
他摸了摸脖子里的拿到疤痕,便猫着腰,像个淘气的小学生那样朝着那把闻名天下的不败金刀偷偷地摸了过去,似乎是很想瞻仰一下这把名闻天下的不败金刀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威力居然可以让白狱刀成为六扇门中的神话。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金刀呢,那白发老仆却像是早就预料到剑三十的企图似的,突然又去而复返,冲着剑三十大声呵斥道,“喂,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呀,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小姐的心血,碰坏一样,把你的命搭上也赔不起呀,哼。”
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接着道,“还有呀,在这里,你喘气千万不要大声,因为会吵到我们家小姐休息,还有呀,不要放屁,因为会污染这里的空气。”
他对剑三十这个名闻天下的江湖第一快剑好像很不客气。
而剑三十呢,听到了他的这一顿呵斥之后,似乎有些尴尬,便搓了搓自己的手,朝着那白发老仆一脸知错的走过去,边走还边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耐烦地道,“哎呀,你就尽管放心吧,今天我没有吃大蒜,我的嘴巴不臭,如果我真的要放屁的话,也会事先请示你批准的,这下行了吧?”
白发老仆却冲着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你不用请示我,我一定不会批准的。”
剑三十算是彻底服了,碰到这样一个下人,也不知道是此间主人的福气,还是晦气。
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下人的话,天天被这么唠叨着,一定不会长寿的,只好冲着他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大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六扇门之宝白狱刀的家风果然跟别人不同呀,不能大声喘气,不能放屁,那我能不能喝放在桌子上的那壶酒呀?”
白发老仆看了看那壶酒,又看了看剑三十,道,“哦,这个倒没有什么不行的,请随便吧,好啦,我这就去向我家主人通报。”
说着,走了出去。
我们曾经说过,剑三十的骨子里天生就是一个充满好奇的人,要不然,他也就不会被人称作是好管闲事的大侠了。
对于一个又好奇,又爱管闲事的人,你居然这样让他干巴巴地在大客厅里无聊地等着,真是比要了他的老命还要困难呢。
更何况,刃雪山庄本身又是那么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
神秘的下人白发老仆,神秘的大小姐白如绾,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