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唏嘘。
那老头儿却没有一点儿喜色,只是依葫芦画瓢的抄起骰子放进铜钟里,然后,举在半空使劲摇了几下,再放回到桌面上。
等到所有的骰子都停下来的时候,显示的居然是,五,五,六,十六点,比那中年汉子的点数大了一点。
刚才已经说过,他们是在比谁小。
所以,老头输了。
老头一下就输了五千两。
可是,那老头儿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将面前输掉的那五千两银票往中年汉子的面前随便一推,然后,又从那叠银票中拿出五千两,丢在那个“小”字的上面,道:五千两,还是你大我小。
这一次,老头仍然输了。
老头同样将输掉的银票往那中年汉子的面前一推,又拿出五千两。
老头儿似乎天生就有副怪脾气,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每次都拿出同样的银票押同样的点数。
而每一次的结果也都一样,输。
所以,没用多久,他带来的银票便输得一干二净。
望着空空的桌面,老头紧锁着眉头,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然后,忽然站了起来,指了指站在旁边的那个漂亮的大姑娘,对那中年汉子道:这是我的女儿,你看,可以押多少?
听到这话,那些一直在旁边围观的,不怀好意的赌徒们一下子就尖叫了起来,冲着那姑娘不停地打着呼哨,嗷嗷乱叫。
可是,那中年汉子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将桌面上的银票扫进抽屉里,然后,面无表情地道:一百两。
听到这话,老头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给扎了一下,而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眉宇之间甚至竖起两道“一”字,这是生气至极的象征,据说关老爷只要一竖双“一”字就要杀人的。
可是,那老头儿仍在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我的女儿叫姬冰燕,人也长的很漂亮。
中年汉子看了看老头儿,然后,又随便扫了一眼那漂亮的大姑娘,冷冷地道:你的女儿名字比别人的好听一点儿,好,我再给你加一百两。
老头儿的眉毛忽然弯成了两把刀的形状,额头上微微有青筋鼓起来,冷冷地道:姬冰燕是姬四绝的女儿。
那中年汉子摆了摆手,显现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道:好啦,好啦,二百五十两,不能再加了。
老头儿忽然把脸一沉,拉着姬冰燕的手,道:那么,我不赌了。
那中年汉子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然后,将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随便。
说到这里,他开始低头去收拾散那些散落在桌面上的银票,这些银票,刚刚还都揣在那老头的怀里,可是,转眼间,就已经属于他了。
对他来说,这些钱来地真是太容易了。
他没有偷,没有抢,凭得全都是运气和本事。
他也从来不在骰子上搞鬼。
他打心眼儿里看不起那些在骰子上搞鬼的家伙,认为那些人没有真本身,只能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在唬人。
人,只能靠自己。
如果只能靠作假来混日子的话,那么,迟早会穿帮的,而在赌场里混的人如果让人家看出搞鬼的话,下场一定很惨的。
他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他仍然觉得自己还很年轻,美好的生活还在前面等着他。
所以,他还不想就这么早死去。
他刚刚在东区买了一栋新房子,他的妻子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贤惠,最近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
看着这些还散发着油墨香味儿的银票,他那一直都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或许,这是他花的时间最少,而又赢的最多的一次。
他最近的花消有点儿大,那栋房子花掉了他大半的积蓄,儿子的满月酒摆得又太过于豪奢了一点儿,所以,这笔银票对他来说,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而那个老头儿,也确实是个出手阔绰的客人。
或许,刚才应该把价钱再给他稍微地抬高一些的,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女儿,毕竟那还是个黄花大姑娘。
而那个大姑娘,也确实挺漂亮的。
生过儿子之后,妻子好像已经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儿子的身上,所以,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好像已经显得没有以前那么默契了。
或许,我可以把那个漂亮的大姑娘收做二室的。
他一边数刚刚赢来的银票,一便这样想着。
他想的很美,也很得意,所以,笑起来也就有点儿忘乎所以。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笑容犹如窗外的那些秋天的天空一样澄澈,干净,却又带着些无限的悲意。
可是,突然间,仅仅是在那一瞬间的事情,他的手忽然微微抖动了一下,就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似的。
刺得很轻。
可是,他那一直都在忘乎所以的脸上,却突然开始扭曲起来,就像是一张不小心被捏坏了的泥塑。
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左手使劲地握着那只一直攥着银票的右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倒了下去。
手里的银票散落一地。
银票散落在那里,却没有人敢拣,多事的人便赶紧跑往后厅,跟今天当班的主管报告这个奇怪的消息。
那主管跑出来,摸了摸那中年汉子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
中年汉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