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方圆百里之内,最悠闲适意,放松自在的地方是哪里呢,答案是长门。
这个想法是刘彻有一次被朝政烦得有些头疼,就起意出去走走,不远不近的,正好就去了长门,因为也算去过多次了,所以熟门熟路,并没有命人提前去通禀,自己就带人溜达了进去,正赶上陈娇热热闹闹的正带着众人在庭院里演节目,烤吃呢,全体人被分成两批,一拨表演,另外一拨人就开吃,等吃饱之后再交换。
陛下当仁不让,也不客气,跟着吃了一顿,出来之后就得出了这么一个长门是这方圆百里内最悠闲地方的想法。
此时正值元朔二年,刘彻有两件十分心之事:
一件是匈奴不甘于在元朔一年中的败绩,再次集结大量兵力,进攻上谷、渔阳。
武帝派卫青率大军进攻久为匈奴所盘踞的河南地也就是黄河的河套地区,此处水草丰美,地势险要,一直为匈奴所侵占,刘彻深思熟虑多日,最终下定决心要收复河套地区。
汉朝自高祖建国以来,因国力赢弱,所以屡受北方匈奴的侵辱,此番出征意义重大,应当称得起是西汉对匈奴的第一次大规模作战,刘彻做了万全的谋划准备,务求一战而胜
自卫青率领四万大军从云中出发后,满朝文武的心就一齐悬着,其中压力最大的恐怕就非刘彻莫属了,他一意结束了高祖以来对匈奴的和亲政策,开始对匈奴正式宣战,朝臣中对陛下力主进攻的政见,担忧诸多,支持者有之,质疑的也大有人在,而刘彻力排众议,一力出兵,此时大家就都在瞪着眼睛观望,看看到底打得赢否。
另一件事是因为诸侯王的势力越来越大,一般都是连城数十个,辖地方千里,缓则骄奢而为□,急则合纵以反抗朝廷,对朝廷政令的推行往往阳奉违,各自为政。
刘彻一直认为这是一大隐患,得主父偃的建议,令诸侯可以推恩分封子弟为侯,遂颁布了推恩令,以逐步消弱诸侯王的权力,此时政令颁布没多久,刘彻日日心着,不知诸侯都会有何反应。
值此多事的烦恼之秋,能偶然有个悠闲的地方放松一下,实在是难能可贵,加上陈娇也不知哪里来的信心,一口断定,卫青必胜,推恩令大大的好,诸侯之乱此后必将除,刘彻听得顺耳之极。
其实这次陈娇倒是没有特意想要说漂亮话来奉承表弟,只不过她就是知道卫青是长胜将军,而主父偃的推恩令更是大大的有名,从本上解决了诸侯的潜在威胁,限制和削弱了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
所以说起话来自然是信心满满,偶有听刘彻随口提起正在为这两件事担忧时,就告诉表弟不用太过忧心,只要安心等着卫青大胜的消息就好了。
刘彻觉得挺好笑,又有些感动,撇开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说,在朝廷政见上,阿娇虽然不太懂,也从来没兴趣,但一直是无条件的对他万分支持,从当初自己刚继位,年轻气盛,颇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结果导致与祖母窦太后政见不合,双方关系迅速恶化时起,阿娇就是不问因由,全心向着他的。
平心而论,那时的情形当真十分凶险,窦太后差点就想要废了他,全仗阿娇作为唯一的外孙女极受窦太皇太后宠爱,和姑姑馆陶长公主两人在窦太后跟前大力周旋,而自己又及时惊醒收手,开始韬光养晦,这才有惊无险的保住了帝位。
那时候刘彻被窦太后压制着,做小伏低,虽然知道姑姑和阿娇于自己有大功,但是总认为你都是嫁了我的,我倒霉你也没什么好处,自然应该帮着我,况且他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很长一段时间里对阿娇都忍让无比,任她在后中横行霸道,肆意排除异己。
那些被刘彻看上宠幸的女子,往往一转头就不见了,刘彻最多也就笑笑,并不多言,以至养成了阿娇后来那骄横无比的作风。
现在的情况稍有不同,刘彻的皇位是日益的稳固,大权在握之后就是雄心勃勃,意气风发的想要做一番事业,而当初患难与共的阿娇却已被他亲自下旨废黜,贬居长门。
这个事情没办法深究对错,只能说是阿娇和姑姑太过自以为是,将当初的那点恩惠看得过重,行径不知收敛,妄图挑战他的帝王威严,最后才会让他忍无可忍。当然了,也可以说是他喜新厌旧,薄情寡义,不过这个说法刘彻自己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毋庸置疑,被废的后妃,郁郁而终就是她最后的归宿。既然决心下了那道旨意,刘彻就是打算和阿娇之间恩断义绝了。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当初最最任的人,在经历了巨大的打击变故之后,变成了最通达自如之人,却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刘彻想不明白原因,不过认为这变化非常之好,和自己一起长大,温婉美丽,全心爱护他的表姐,其亲厚程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可惜长门还是太远,刘彻没那么多时间折腾在路上,每次都要专门派人去接阿娇,又觉得太麻烦,搞得正儿八经的,不够随。
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让阿娇来中方便点,干脆松口下了一道旨意,阿娇可以执翁主礼进见驾,告诉她要是觉得闷了,就自己来未央中求见朕好了,住几日也成,你执翁主礼来中,后中的那些女子自然不能多话。
陈娇很是高兴,对于没事进去探望表弟这事,说实话,兴趣不大,不过这说明她的待遇比从前又宽松了不少,已经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