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金花银花知道她羞涩,在的木桶与木桶之间竖了个屏风,才免去她起身穿衣赤|裸相对的尴尬。
好不容易穿戴完,外头天光大放。
姝朝风俗,第二天早期向妻主父母奉茶,宁棠娇父母早逝,自然免去此节。因此等金花银花伺候他们用完早膳,两人就无所事事地对坐着。
“你,吃得还惯吗?”宁棠娇身为一家之主,不得不没话找话说。
刘灵毓道:“惯。”
“那睡得还惯……”宁棠娇惊觉自己问了什么之后,脸又红了。她这是在问床呢,问屋呢,还是……问她呢?
刘灵毓正要顺口答惯,看她神色,了悟了什么,脸微微泛起红晕,“嗯。”
宁棠娇两只脚不安分得在地上划来划去,低声道:“我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刘灵毓道:“好。”
宁棠娇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也在看她,心中一暖,笑着站起来朝他伸出手。
刘灵毓愣了下,才伸手与她交握。
宁棠娇五指缩紧,面红耳赤地看着前方带路。
两人从卧房出来,顺着小道在王府游走。宁棠娇呆了一年,王府前前后后都得熟透了,就边走边为他讲解。刘灵毓含笑听着。
时至深冬,寒风凛凛,但两人新婚燕尔,旖旎情怀,竟半分不觉冷。
宁棠娇带他入王府东花园。园中腊梅怒放,争芳斗艳,为这萧索寒冬平添明丽之色。她想起去宁棠姂府里赏菊的那次,骄傲道:“比起菊花,我更喜欢梅花。”
刘灵毓显然也想到了,笑道:“我还以为殿下更喜欢菊花,所以才去茉莉王府赏菊。”
“那不一样,那是盛情难却。”她偷瞄了眼刘灵毓的脸色,见他笑吟吟得不似生气,才松了口气道,“说起来,若不是去了茉莉王府,我也不会遇到你,我们也不会……”交握的手紧了紧,她慌张地看着他处。
刘灵毓讶异道:“此话何解?”
宁棠娇道:“因为那时是夏……”哦!她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说出这段因缘,岂非说明当初她感兴趣的并不是刘灵毓,而是严能静?
刘灵毓双眸色浓如墨,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仿佛无形的压力。
宁棠娇干笑数声道:“那个,我就是菊花看多了,所以才上山去看看树!”
刘灵毓望着她不说话。
宁棠娇被他看得越来越心虚,一双眼珠子左摇右摆,恨不得脱窗而去。
“是吗?”刘灵毓突然出声道。
“是,是啊。”宁棠娇的眼珠子终于回到原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刘灵毓微微一笑,“听闻殿下在茉莉王府作了一首七字绝句,技压群芳,可惜我当日不在场,无缘得见。不知殿下今日是否有雅兴为我做一首。”
宁棠娇终于知道电影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古代人就是因为娱乐太少,所以约会只能吟诗作对。要是有电影院,她只要出钱买爆米花就行了。
“这个……”
刘灵毓道:“殿下若是不愿,也无妨。”
话说到这份上,要是不作,就伤感情了。宁棠娇无奈道:“我想想。”话说女尊国的女人不好当啊,不但要养家要生孩子还要三不五时地吟诗哄老公……其实女尊国的女人都属牛的吧。吃的是草挤的是,不求回报,无私奉献。
宁棠娇绕着花园走了足足十圈,绕得刘灵毓几乎心软让她放弃时,她终于开口了,“梅花是个好东西,寒风一吹香十里。有光有水就哈皮,蓄势三季发一季。”
刘灵毓道:“可否再念一遍。”
宁棠娇欢快地念了。
刘灵毓道:“哈皮是何意?”
“呃……”宁棠娇笑容僵住。刚才想诗想得太兴奋,竟然把这种词也用了进去,这真正是哈皮极生悲,“哈皮,哈皮就是……哈、嗯、皮……嗯。哦,哦,我知道,哈皮就是喘气的意思。你看,我们呼气的时候不就是‘哈’这样的吗?梅花是用皮喘气的,所以我才说哈皮,就是用拟声词来形象地表述它……喘气时的样子。嗯,如果太深奥的话,可以改成有光有水就喘气,呵呵,一样,都一样。”
刘灵毓道:“殿下果然才华盖世。”
宁棠娇脸上紧张的红晕还没褪,就因为羞愧又红上了,“我们还是上别处走走吧。”
刘灵毓不置可否道:“好。”
两人迈出还没几步,就看到楚荷花和于清秋双双走来。
宁棠娇现在一看他们就头大,就好像在童话故事里突然看人拿着ak47走出来,完全破坏了原来的祥和气氛和美感。
“见过殿下,王夫殿下!”于清秋与楚荷花行礼。
“免礼。”宁棠娇摆手。
于清秋与楚荷花先自报家门,再说了些恭贺之词。昨日喜堂上都是高官显贵,她们俩不够资格列席,所以只能选今日来道喜。
宁棠娇听她们说的字字句句都与朝政无关,才缓了脸色。
刘灵毓不动声色地将三人表情收在眼底。
宁棠娇带刘灵毓逛了半天的王府就累得抬不起脚,两人便选在书房落脚。她见他拘谨地坐着喝茶,豪爽道:“不要客气,这里的书你随便翻看就是。”
刘灵毓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虽说他们成了亲,但他身后到底还有个将军府,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见外?还是想试探他的态度?他有点捉不透。他虽与她成了最亲密的人,但接触太少,少得无论如何都难以从她身上找到传说中芙蓉王的影子。或许,这就是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