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俞管家拜见了曹清儒之后,便在二门处的会客厅里,与小姐叙话,见左右都是俞家的仆人,便压低声音道:“小姐,昨日那名车夫是摄政王府的,因为喝醉酒胡乱挥鞭,才让马匹发狂的。曹爵爷昨夜亲自将人押去摄政王府,也只见到了大管家。”
这事儿,一大早的,舅父就来向她说明了,摄政王赏了她几件玩意儿当作赔礼,再没别的表示,毕竟她没受伤。宰相府的门房三品官,何况是摄政王,人家能派大管家出面接见舅父,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俞文飚又叹道:“京城之中王侯公爵多如牛毛,遇上了,也只能认倒霉。”
这是在劝我息事宁人吧?
俞筱晚的眸光闪了闪,昨日的那一幕,十分惊险,不过在当年,她也仅是吓了一大跳,没几日便淡忘了。只是这车夫醉得太是时候了,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真的是巧合?
只不过,他是摄政王府上的……先帝去年驾崩,传位于年仅八岁的嫡皇子,并封皇弟为摄政王,总揽军政大权。象摄政王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应当是不会与自己一个小孤女为难才对。
俞筱晚轻敲桌面,凝神思索了片刻后,忽地道:“文伯,不如你教我武功吧。”
看文伯昨日救下她的那一掌,就知是个高手。俞爵爷是个军人,俞筱晚虽然没习武,但耳濡目染,总归是识货之人。她也是因昨日的事临时起意,有一技傍身,大大便利,如若当初自己会些武功,赵妈妈又何至于惨死呢?更何况,她还想弄明白,舅父到底拿走了她的什么东西!
只不过,俞筱晚的这个建议,却遭到了俞文飚和赵妈妈的联合反对,“您是大家闺秀,怎能学这样个东西?”
俞筱晚却坚定地道:“我无父无母,也没兄弟姐妹,若是连一点防身之技都没有,如何自保?”
两位忠仆听得一愣,这话的确是有道理,只是小姐小小年纪,自幼养在深闺,老夫人、舅老爷、舅夫人又这般疼爱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打算?
俞文飚立即追问赵妈妈,“可是舅夫人给小姐吃了挂落?”
“不是,我就是想习武而已。”俞筱晚缓缓地道。垂下长长的眼睫,掩饰住眸中的伤痛和恨意,她的仇恨不能告诉两位忠心的仆人,但是她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只是商量到最后,仍是没有办法,若是在俞家还好办,可在曹家,俞文飚是外男,不能随意出入内宅,如何教导她武功?
她只得叮嘱文伯,“先多去寻些孤儿,年幼些的,男女都要,你亲自教导他们武功,以后给田庄店铺当护院也好。”
其实她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多些能保护自己的人手,此番入曹府,是为了复仇而来,舅母和睿表哥自不在话下,可若是连舅父也……那么她也不会手软。但舅父是朝廷命官,即使处置得十分隐密,也难保不会被人察觉,所以她得先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事儿一直放在俞筱晚的心里,几乎令她睡不安稳,等着文伯回信,不过挑选资质上佳的孤儿,哪里是容易的事情?俞文飚一走就是三天没了音讯。后来着人去打听,原来是在大门处就给曹夫人派去的人挡下了,说是外男不便入宅,要他等逢年过节时再来。
这天用过早饭,俞筱晚去延年堂给外祖母请安,随便提出请求,想帮俞管家讨张帖子,方便随时进府商议经营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