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个王八蛋偷了我的喜帖?!”胡卷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那些无辜的酒客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口大气,连脖子都僵硬了,生怕轻举妄动惹了胡卷山,胡土匪呀!
梁楷也一时惊奇,刚才还好好地放在桌子上的喜帖,也就一瞬间,竟不翼而飞了?他用细小的鼠眼环顾酒肆一圈,尖锐的眼光落在东西两个角落的两个人身上。一位面目清俊的年轻公子,现正低头饮酒,不闻外事。另一位……嘴唇上方长着两撇酷似眉毛的胡子,此刻正悠闲地晃着酒碗,侧着头不知在想何事。
“胡大侠,您先别急。”梁掌柜高深莫测地笑道。
胡卷山焉能不急?这帖子可是他蛰居深山却未被武林遗忘的强有力证据呀,有了这帖子,去了江南,说不定凭他的那对宝刀未老的虎骨双刀,还能重振武林声威。
梁掌柜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地笑了起来:“胡大侠,其实您少了帖子也不必懊恼,要去花家当座上宾,可另有一条途径呀……”
“什么途径?”胡卷山问道。
梁掌柜此时完全露出他“掌柜”的本色,老j,i,an巨猾的样子,道:“您只要杀了陆小凤,您可就是花家头等贵客呀,而且,陆小凤何许人也,杀了他,您的名气可就一下子回到十年前了!”
胡卷山按捺不住焦躁之气,道:“话虽如此,老子去哪里找陆小凤?老子的轻功可没司空摘星高!”
“胡大侠,您瞧……”梁楷的目光正式落在西角,他j,i,an笑道,“陆小凤……这不是给您送上门来了么?”
“什么?!”胡卷山立马c,ao起双刀,转个身朝向西角,他只看见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坐在那里。
“他是陆小凤?”胡卷山问身边的梁楷。
梁楷大声说道:“‘四条眉毛’陆小凤,有两条眉毛,可是长在嘴上的。那边那位,您说是么?”
陆小凤心知一时半会儿定会被梁楷识破自己的身份,他虽不慌,却是嫌麻烦,他知道 ,胡卷山定会冲上前来对自己一顿横砍竖劈。
“哎,掌柜的,你就不能让酒客们好好喝完这一顿么?闹出些事情来,对谁也没有好处。”陆小凤高声劝道。
梁楷道:“想不到陆小凤也有怕的时候,真要变成陆小j-i了?您说说,刚才的喜帖是您拿的吧?您再说说,您怎么就被好友追杀了呢?”
梁楷一声声的“您”,叫得陆小凤浑身起j-i皮疙瘩。
“说个屁!”胡卷山沉不住气,举起双刀就砍了过去,“看老子不把你砍个稀巴烂!好提着你的脑袋去花府喝酒!”
……自己的脑袋要被人带到花满楼面前欣赏?
陆小凤苦笑,寒光闪烁的刀刃转眼近在咫尺,他的两根手指好像很痒,动着动着就伸到了胸前,谁也没看清楚,胡卷山的一对双刀便“喀拉”一声夭折成两段,纷纷砸在地上。
胡卷山的嘴巴张开就没合上过,牛眼瞪得更大。
众酒客纷纷惊奇地看着陆小凤,他们不敢置信真有这般j-i,ng妙的绝技,而这绝技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可没有一个人能道出其中的细节,没人看清陆小凤何时出的手!
陆小凤从锦袍内侧取出那张红似火焰的喜帖,皱眉问胡卷山道:“真是花家给你的?”
“废话,老子干嘛扯这破谎?!”胡卷山被陆小凤的气势吓得直爆粗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么快就败在陆小凤的两根手指下,真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陆小凤其实拿了这张喜帖后并没有打开看过,这时才翻开来,花满楼清秀遒劲的字迹赫然在目,果真是花家的喜帖。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充满了说不出的不适感。
“花家干嘛请你去参加喜宴?花家要娶的新娘又是谁?”陆小凤平时不喜欢刨根问底,可这时的情况实在匪夷所思,不问不行。
胡卷山“呸”了一声,道:“老子怎么知道?老子当年还洗劫过大通钱庄的银票呢!他花家那是脑子被驴踢了,请仇人当客人,还有那个花七公子,啊呸,就是一个瞎子,真不知洞房花烛夜怎么跟他小娘子搞……”
胡卷山没有把话说完,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没有机会说了。
因为,他死了。
陆小凤把手从胡卷山的脖子上松开,再看胡卷山的脸,七窍流血,嘴唇青紫,死相颇为凄惨。
“你杀了他!”梁楷颤抖着手指指向陆小凤。
陆小凤耸耸肩,道:“不是我杀的。”
梁楷面目狰狞,道:“在座都看见了,是你掐死他的!”
“不是我杀的。”陆小凤再次强调。
梁楷道:“难不成是我杀的?”
“也不是你杀的。”陆小凤肯定道。
“难不成是鬼?”
“差不多。”陆小凤道。
这时,那道熟悉的目光再一次向陆小凤投来,陆小凤扭过头,看见年轻公子正对着他轻笑。
“我相信陆小凤,人不是他杀的。”
年轻公子站起来,刚想走过来说明什么,脸色突然变了,惨白如寒雪。
房梁上传来嘻嘻的娇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甜美,大伙儿同时往上看。
“人的确不是陆小凤杀的,嘻嘻,因为人,是我杀的。”
一位身着鹅黄色缎袄的少女俏皮地坐在横梁上,两条细腿在半空中晃啊晃啊。弯弯的月牙眼正笑眯眯地看着陆小凤。
周围“扑通扑通”几声。陆小凤一看,除了他,酒肆里的人全部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