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地,所以今日永琰找上她,她便猜今日这一关不是很容易过了。
只是没有想到,进去之后,永琰只是将江南的一些消息告诉了冯霜止,比如据说和珅已经与那帮贪官同流合污,比如王杰巡漕落水其实是和珅搭箭所s,he,王杰现在依旧是生死不明……
这本该是江南官场上的秘密,可是如今永琰说来当真是轻松无比,却让冯霜止紧紧地皱了眉头。
和珅怎么可能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
即便是要收好处,和珅这样的人也不会让旁人知道,更不用说是什么跟贪官们同流合污了。
他是去查陈宏谋的,牵出一片原也是预想之中的事情——永琰还在继续说,冯霜止也很冷静地继续听着。
永琰说完了,忽然道:“查出陈宏谋,便是牵连了福康安的嫡妻陈氏,甚至连福康安也要波及到,他在江南官场颇有几个人脉,若是和珅同他杠上,怕是讨不了好的。若是账本——”
终于还是提到账本了,冯霜止还以为他是一句话也不准备说呢。
兴许是这一刻冯霜止的眼神太利,让永琰说不下去了,他顿了一下,道:“福康安同我说了此事,我知道账本在你手里,可是不曾要你交出来,你便握着它好了。”
这跟冯霜止料想的发展不一样,可是转瞬之间她又明白了什么,便又一笑:“十五爷好算计。”
和珅跟福康安是死对头,现在都是在支持十五阿哥的,可是毕竟这两人都太危险,尤其是福康安,有传言说是皇室的血脉,如今冯霜止这边握着账本,福康安也只有投鼠忌器的份儿。另一方面,可以在福康安与和珅之间形成一种很微妙的制衡感。
永琰利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相互牵制,其实已经是帝王之术了。
冯霜止叹了口气,道:“既然不打算说账本的事儿,那妾身便回去了。”
永琰看着冯霜止,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看着冯霜止离开了,他才下楼去,顺着官道回宫,便进了储秀宫。
守门的宫女本是想蹲身下来行礼的,只是永琰道:“天色晚了,不必多礼,莫要搅扰了我额娘休息。”
“是。”众人压低了声音应道。
永琰这才走向殿中,只是没有想到,暖阁还亮着灯,里面有人在说话,似乎是他额娘跟下面那叫青雀的贴身宫女。
永琰正要进去,只是在听到他额娘那句话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那老妖婆竟然还没死吗?”这是令妃的声音,失去了往日故作出来的高贵,便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y-in狠和怨毒。
青雀的声音有些颤抖:“说是病情又重了,有些爬不起来了……”
“哼,好好……她不死,我便继续送她一程……”令妃现在不能出宫,却不代表她的宫人不能,这宫里面想要买通个人太容易了。
只听令妃道:“那药,按照往日的剂量,再给本宫加两贴进去,吃不死那老妖婆!看她还敢在背后算计我,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死婆子,拖着不死,便是在这宫里面占地方。”
那青雀似乎很害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地便开始磕头:“娘娘,奴婢害怕啊……这是杀头大罪啊,娘娘……”
“以前找你跟别的妃子下毒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大的反应。”令妃冷笑了一声,便下去将她的头发提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她,道,“本宫现在失宠了,除了那永瑆闹的,还有谁?还不是那老妖婆?!你既然敢给他塔拉氏的茶里下毒,便已经没机会撤手了……乖,你是本宫的心腹,永瑆那样的庸碌之辈怎么配有儿子?还好是他塔拉氏的胎,跟那蠢货毓舒扯上了关系,没人怀疑到咱们的头上,你还是安全的……听本宫的,那老妖婆便要死了,你就这样去继续下几贴药,过两天我们就能听到好消息了……好青雀,快去吧。”
青雀只知道哭,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令妃微笑着问她:“你去不去?”
青雀哭道:“奴婢真的不敢了……娘娘,您放过奴婢吧?娘娘……”
“啪!”
令妃一巴掌摔到她脸上,便骂道:“给脸不要脸的贱蹄子,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好言好语同你说,你不领情,非要本宫教你认清楚,你是奴才,本宫是主子吗?让你去你就去,矫情个什么劲儿?呵,莫不是你也想背叛我?”
“不是……奴婢——”青雀想要解释,不想令妃不想听她解释,便又是一巴掌摔到她脸上,“啪”地一声响。
“去不去?”
不去就把她这张脸打烂,这种事令妃不是做不出来的。
长期在令妃身边伺候的青雀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狠角色?想到以前那些伺候的人的悲惨下场,又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她给那么多人下了毒,甚至还给十一阿哥成哲亲王永瑆的侧福晋他塔拉氏下毒,否则嫡福晋毓舒推了那他塔拉氏一把,也不至于立刻就小产了。
青雀认命了,她跪下去深深地将自己的脸贴在地上,小声道:“奴婢……去,奴婢去。”
于是令妃将她拉起来,又温和地朝她笑着,“瞧你这小脸,怎么给磕成这样了?回头我给你拿药敷敷,早晚会好的。这几贴药,你收好了,记得快点去办事了回来回我,莫要误了时机。你这脸,去借口找药办这事儿最好了。”
青雀有些麻木了,看现在恢复常态的令妃,只觉得毛骨悚然。
令妃让她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