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了聘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韩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本公子还未立业,以后媳妇住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喝什么水,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
韩姐姐释然一笑,抿唇道:“弟弟原来是担心这个问题。”随即她疑惑不已,“韩家这么大的家产还不够你们花么?”
韩夜问,“那爹和娘怎么办?”韩姐姐的眉头皱的更深,“一起花不是更好么?”她像想起了什么大声质问,“难道你想分家?”
韩夜只觉得脑中,藏有千万道雷电火光,它们奔腾而过汹涌勃发,炸得他的头发根根竖起活像黑木炭那样焦黑,风一吹就烟消云散。唉,他的脑子碰到婚姻问题就停滞不动,比生锈的铁还要钝弱,真真是个焦虑的问题。
俩个小孩紧紧的抱住娘亲的大腿,对舅舅渐增敌意,韩夜真的搞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知道分家是个不好词呢。
走到栏杆旁心里一片迷蒙。阳光的投s,he照在他的手臂上宛如一道道时光剪影却剪不断人一生的离愁别绪。风幕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三儿,怎么了,怎么一说到娶媳妇就不高兴了?”
韩夜用非常坚定非常认真的口气说道:“我生命中的那个姑娘还没出现。”韩绮华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只j-i腿,她夸张的耸了耸肩膀,“理由好烂哦!”外甥女配合的拍小手,“祖母说舅舅以后会娶很多女人,楠楠有一堆舅母疼。”
风幕起身离座边走边说,“看来韩三你真的转x_i,ng了。”
韩夜冲他挥手,“明日再来啊!”
风幕头不抬身子也没转,“你也太不懂得礼尚往来了,明日应该是你来家。”
韩夜抱起小外甥,“亚恒,舅舅最喜欢你了,走,咱们吃饭去。”
韩姐姐拉着女儿的手嗤笑道:“你舅舅这是在报复你呢。”韩夜的双耳一阵烦扰,因为外甥女居然在他身后说:舅舅真小气,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小肚j-i肠,楠楠不喜欢他了。
吃过饭。
亚楠和亚恒非要找舅舅玩躲猫猫,韩夜执拗不过只得答应。藏在栏杆下面他盯着石壁出神,看有没有小蚂蚁经过戏耍一番。怎奈府中下人特勤快,整个壁墙擦得干干净净爽爽溜溜无一丝食物,更惶说有蜘蛛结网这回事了。
亚楠很快的找到了亚恒,然后两人一起找舅舅,他们个子不高喊声倒很大,一声又一声的嘶叫“舅舅,舅舅”喊的人振聋发聩,吓得丫鬟忙过来查看问怎么了。韩夜藏的位置很隐秘,他们看不见。而他,亦看不到他们只能听清声音。
“小公子,别喊得那么大声,不然嗓子疼。”丫鬟压低声音,“而且如果公子听到了,他会趁你们不注意换地方的。”
“我就是想喊大声一点将舅舅吓出来。”亚楠的声音还带着稚气。
“小小姐有所不知,公子现在的胆子可大了。”丫鬟笑着说。以前公子睡觉怕黑所以晚上不仅点蜡还有两个人值宿,现在冷不丁冒出一个鬼脸面具公子都镇定得很。
“舅舅,舅舅。”亚恒不管不顾,歇了口气继续喊。韩夜蹲的腿麻索x_i,ng坐在地上,有股凉意渐渐侵入很舒服,这两个小鬼累了自会作罢,先打个盹吧。
“哎呦!”亚楠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呜呜哭泣的声音。
韩夜心头一抖连忙站起来,边跑边说,“楠楠怎么了,怎么了?”还未跑近,这滑头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食指指着他,兴奋的说:“舅舅该你找我们了。”
小玟在一旁捂嘴偷笑,那上弯的眉毛神采洋洋,如鲜嫩的柳枝浓浓娇俏。韩夜没好气的瞪着她:本公子才是你主子啊!
她用眼神示意:公子你不是最讨厌什么三八、长舌妇之类的嘛。
咳咳,真记仇。
他一个大男人陪俩小孩玩这么无聊幼稚的游戏,想想就郁闷。于是他泡了一壶茶,边喝边悠然的吟诵,“上弦月,半脸桃花开芙蓉;下弦月,愁色心悴思远方。翘眉喜,哪可堪醉,休说怨。”
没动静?
“果然一个人的心里不能装太多的情,情分多了就会担心这个顾忌那个,最终两者相宜分不清孰是孰非,反倒累了身体垮了心智,而后的结果:情志淡漠。
听不懂吗?
“从前,有一个古老的荒林,荒林正中放着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石头的最高处建了一座小庙,庙里有三个和尚:慈眉善目的师傅,安静有礼的大师兄,调皮捣乱的小师弟。深夜寂寂无趣可寻小师弟坐在蒲团上抓耳挠腮如焦躁的猴子。师傅看见了说:“子智,佛家最讲究静坐。”子智回:“师傅,佛法渊源悠久需要一代代的传承。动,强健身体。而我们久坐岂不伤身?”
师傅说,“子智,你悟的好。世间种种皆是非,你动万物亦会动。动者轻伤身重伤心,身伤了有心跳动,心伤了身也就死了。”
子智迷茫不已,“师傅徒儿不明白。”他看着依然闭眼的大师兄,“大师兄,你懂吗?”
大师兄的脸面无表情,“师弟,师兄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古老的荒林,荒林正中放着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清越的声音响起,大师兄讲的依然是师傅说的故事。
亚楠从墙后探出头来,“舅舅,舅舅,大师兄懂吗?”她纯真的笑容清澈的和湖水一样透明。韩夜笑了笑,“找到亚恒,舅舅就告诉你。”亚楠蹦跳着答应。
小玟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