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书连忙道:“那我来做饭……”一想,自己不会做饭,自己只会野外求生。他拿出手机,点了外卖,都往好的点,“行,那我们吃完饭说。你想吃什么?”
“不辣的都可以。”夏辰开了电扇,闷热的屋子才稍微透点气。他坐在电扇前,安安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至始至终,夏辰的目光都没有正视过陆行书。
期间陆行书环视了一圈室内,除了简陋,他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屋里甚至都没有冷气,而这个闷热的夏天早就开始了,夏辰是怎么过的呢?陆行书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小矮桌上的笔记本,它是摊开的,上面写着许多人名,都姓夏。
不用猜也知道这都是小孩的名字,因为夏辰还想了许多小名,都很可爱。
陆行书心被揪住,他走过去,半跪下,握住夏辰的手,发现他掌心都是冷汗。而夏辰的眸子是冷落的,黑漆漆的看不到亮光。
“孩子……”陆行书动了动唇。
夏辰指尖微动,仿佛一直在等陆行书开这个口。他抽出手,别过身,声音微颤却又很固执:“我不会打掉。”
在陆行书惊异的目光中,夏辰继而冷声:“也不会给陆家。”
“夏辰,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陆行书拽住他的手,握紧,着急道,“没有人要你打掉孩子,也没有人要抢走他!”
话音一落,夏辰紧绷的神经就松懈下来,眼睛明晃晃地挂下一颗泪珠。然后,接二连三的掉眼泪。吓得陆行书来不及拿纸巾,捧着他的脸用指腹抹他的眼泪:“别哭,对不起……夏辰,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所以我们之间才会有那么多误会。”
像是有很多委屈无法说出口一般,夏辰无声地掉着眼泪。他的腿都软了,以为陆行书是为了孩子来的,是要连孩子都一并抢走。ala,要求把孩子带走,oa是没有权利拒绝的。更何况,他现在的经济条件如此糟蹋,法院肯定会把孩子判给陆行书。种种猜想,把他吓得神经都发紧。现下,他有些发抖,在如此炎热的季节里,指尖冰凉。
“我喜欢你,夏辰。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陆行书再也忍不住了,他吻住夏辰的唇,厮磨着不愿意离开,“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知道是你。我不知道你就是傅元帅的外孙,我看到你的资料显示已婚,我心都碎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调查清楚就给你避孕药,我也不该没有仔细看律师拟的离婚协议,就让他给你。如果我看了,我就能早点知道事实,我就绝不会让他把离婚协议给你。你来别墅找我的那天,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我知道,我怎么会把你拒之门外?夏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从你来雪林找我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离婚也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他的呼吸急切,语气也很短促,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自己错了。
“和我回去吧,离婚协议我没有提交,我都撕了,我还是你的alpha。元帅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你失望。你爸爸已经被我接到了别墅照顾,你不想回去看看他吗?还有我们的孩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你一起照顾他好吗?”陆行书没有得到夏辰的回答,反复搓揉着夏辰冰凉的手,“我已经申请回首都任职,以后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再也不随便跑了。”
陆行书眼眶微红,沉声道:“夏辰,你应我一声,好吗?”
可夏辰还是没有作答。
过了好久,夏辰缓缓抬头,下巴还挂着泪珠。他很久没哭了,一哭就停不下来。再坚强,心也软的,也会痛,痛过之后也会麻。
没有知觉了,压抑的难受,像溺水。孕期的oa情绪脆弱,包括夏辰。所有负面情绪都被放大,他不想再受到伤害,他害怕再痛一次。他没信心,对自己和陆行书都没信心。
“陆行书,我们离婚吧。”他居然能将这句话说的那么轻巧。
如一个世纪般的漫长,陆行书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在说什么胡话?”
夏辰目光空洞,黑色的眸子里,没有陆行书,他缓缓道:“当初逼婚,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可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说,等我长大了,要和我结婚。”
他说的这些,陆行书都不知道,甚至根本没有记忆。
但不论陆行书怎么追问,夏辰都闭口不谈这是何时的约定。他就像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他很痛苦,却时刻将语气维持在一种冷淡的范围内:“陆老爷手里的两份证据,你知道,不是吗?”
夏辰的头发凌乱,发梢耷拉着贴着眼皮。
陆行书皱眉,他安慰着撒谎,试图让夏辰不要在意它们:“那些东西,一定是有心人刻意伪造的……”
“伪造?”夏辰轻笑出声,字字清晰,“那是真的。我确实被人标记过,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在那起绑架案里。”
夏辰声色喑哑低沉,一连串的话被他说的仿佛轻飘飘的:“可我连是谁标记的我,都记不起来……是哪一个绑匪?他死了吗?还是活着?他跑了吗?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那一天,雪下的那么大,那么冷,后颈被标记的感觉也那么清晰。
午夜梦回时,重复地出现在他眼前,那场飘零如末日的大雪。
“夏辰,你别这样,那些都过去了。”陆行书从没见过如此苍白的夏辰,记忆恢复的痛苦与傅家落魄的打击,加上陆行书之前给予的伤害,如刮刀剥皮般,将夏辰的一颗心挖出,曝晒在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