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偏头躲开这一剑,反手迎了上去,轻笑道:“你这小丫头,竟连声招呼也不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哪儿还有让你防备的道理。”长孙祈沐声音轻轻软软,手下动作却是分毫不含糊,撇手便带了三分内力。
景染点足跃开一丈,也反手带上气劲,两人周遭的石子开始上下翻飞,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形很快便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两炷香后,罗译从皇宫回来,见到这个情景先是骇了一跳,认真分辨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两人是在比试,顿时放下心来隐到一旁,专注地观察起两人的招式身形,心下赞叹。
景世子和公主殿下的武功均已登峰造极,这样目睹学习她们二人出招拆招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而且两人虽皆用了不足一半功力,却仍旧让罗译全神贯注才能看得清楚。
罗译看得津津有味,底下两人却是片刻未停,眼见着长孙祈沐劈手气劲就要扫到方才秋千旁边的那株桃树,景染倒身之余不忘睨着那个方向出声道:“小丫头,那株桃花我可是喜欢极了,不许毁!”
长孙祈沐闻言稍稍动了一下手腕,已经岌岌出去的气劲立时偏到了屋角飞檐,正立在檐角看得如痴如醉的罗译顿时大骇,连忙飞身而起,在空中看着炸在脚底的瓦片儿,白着脸暗道好险。
景染看到罗译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长孙祈沐便反握短剑横臂扫到了眼前,她脚跟着力,直直倾身后倒,几近贴地跃身飘开。
长孙祈沐对立前倾,几近贴着景染,一路逼着她飘身后退。
“乖媳妇儿,我如此听话,你可要奖励我?”长孙祈沐居高临下笑看景染。
“唔,想要如何奖励?”景染一边后退,一边瞅着她近在咫尺的浓密睫毛。
“这样就好了。”长孙祈沐勾唇,蓦地凑近景染,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同时伸手拽着她已经被逼到湖沿的身形反身后退。
尚未落下的罗译,看到这一幕顿时一个趔趄,险些从半空掉了下来,他连忙稳住身形同时背过身不敢再看。
长孙祈沐清清凉凉的声音却偏偏不依不饶地响起,“既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便罚你将这一幕画下来。”
“……”景染替罗译默哀的同时,不由发现这人竟还有个喜欢罚下属画画的爱好。
“乖媳妇儿,专心些。”长孙祈沐右手旋剑的同时还不忘左手弹了一下景染的额头。
还没反应过来的罗译顿时一呆,长孙祈沐的声音又攸攸响起了,“你又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便再罚你将这株桃花也画进去!”
罗译更是一呆,长孙祈沐又紧接着道:“还不走?那便罚你连一片花瓣也不许画错!”
罗译这下连发呆也再不敢,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这片空地。
景染顿时好笑,看罗译离开,手上动作立时加快,道:“你这小丫头,像极了剥削农民的地主。”
“农民我知晓——”长孙祈沐顺着景染加快动作,眨眼道:“可地主是什么?”
“唔,”景染见她始终招架有余,便放心使起岳麋山的剑决,含糊答道:“约摸就是你这样的有钱人罢。”
长孙祈沐眼角高挑,斜斜睨着景染,“是谁方才说她也很有钱的。”
“……明明是在比剑,小丫头你可专心些。”景染弹指逼开眼前的剑身,手上动作快到极致,逼得长孙祈沐再无心神分出说话。
捂着耳朵的罗译再次偷偷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两人的速度已经快到他再也看不清,不由惋惜地跑下去继续作画了。
静谧的空地除了破空之声外再无别的声音响起,整整一个早上两人从对剑相向转为赤手空搏,身影紧贴转挪间快如闪电,在正午的日头升到最高处的时候,酣畅淋漓的两个人齐齐筋疲力尽的软倒,并排仰躺在一处浅浅喘气。
“小丫头。”景染有些倦怠地伸手,将长孙祈沐的手指牵进了手心,得意道:“你的剑术可是不如我。”
“你本就擅长使剑,若论剑术的话,这世上无人敌得过你。”长孙祈沐餍足弯唇,闭着眼懒洋洋应声,却含着本该如此的意味。
景染偏头挑眉,“又是那个臭老头告诉你的?”
长孙祈沐音色不变,仍旧闭眼道:“在伽龙寺那次见你使剑看出来的。”
景染深深看她一眼,“嗯。”
她转回头看着头顶的一片湛蓝,轻声道:“岳麋山集了天下剑术之大成,所以我的剑术很厉害。”她顿了顿,又道:“什么时候我带你回去见见那个臭老道罢。”
长孙祈沐心下一动,也偏头看着她,点头道:“好的。”
景染笑了下,忽得问道:“你府中可有下人?”
“没有,这处我不常来,又设了阵法,寻常人闯不进来。”
“那我们午膳吃什么?”景染幽幽开口。
“……我会做鱼。”默然半晌,长孙祈沐开口道:“可是只会做鱼。”
景染也默然,“我也只会做鱼。”
长孙祈沐弯眼笑,“那便只吃鱼罢,我这里养了夜崖山的青鲤,多做几条。”
“也行,不过——”景染又开口问道:“你可会生火?”
长孙祈沐刚弯起一半的嘴角霎时凝固,紧接着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片刻之后,她垂眸轻声问:“你也不会么?”
“不会。”
“我会!”
两个声音几近同时响起,景染偏头,便见一道大红色的s_ao包身影从清液阁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