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徵不知道邺苏苏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再去揣测邺苏苏是不是真的有心仪的人,毕竟那只会让自己心中烦闷的情绪逐渐递增。她只知道,只要是师父想要的,她能够满足就好。
邺苏苏愣了半天,脑海里全是百里徵那句“穿给我看”。穿给百里徵看,穿给她的徵儿看,只是这样一想,邺苏苏就觉得脸颊发烫,杵在那儿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窃喜逐渐爬上嘴角,邺苏苏看着百里徵好奇的摆弄着嫁衣,心中有感动也有苦涩。感动于百里徵在乎她,苦涩于这种在乎,就只是师徒之情,而这嫁衣,也只是穿着看看。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穿上这身嫁衣嫁给百里徵,她怕是做梦都求不来的,她原意拿出自己的所有去换,哪怕只是一天的时间也满足了,哪怕真的只是一个梦。
“师父,要解衣吗?”
百里徵终于找到了穿衣的顺序,拿着里衣走到邺苏苏跟前。
邺苏苏脸上刚褪下去的潮红又席卷而来,一把多过百里徵手上的衣服,支吾着:“我……我自己来,你不准看。”
被邺苏苏这般羞赧的模样逗笑,百里徵转过身去,“我不看就是。”
身后传来宽衣解带的声音,以及衣物坠地的动静,百里徵余光看到自己身边的嫁衣一件件变少,白藕一般的手臂意料之外地细。心下沉了沉,师父瘦了。总是一个劲儿地说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结果到头来,师父连自己都没有好好照顾。
临行前吩咐了宝儿要多做些吃食给师父补补,这都补到哪里去了?人愈发消瘦了。
“好……好了……”
邺苏苏捂着脸,不敢看百里徵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身形不如从前,穿上嫁衣必定不是那么好看,可她不怕这些,最怕的是百里徵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会离开你
“好……好了……”
百里徵回过头, 心跳没由来地加速着。她好奇邺苏苏穿上喜服的模样, 那种期待让她的心情难以平静。
转过身, 大红的喜服跟放在架子上完全是两个模样, 邺苏苏身材姣好,喜服穿在身上, 竟像是量身定做。抬首朝天鸣叫的凤凰像是活了一般,整套嫁衣穿在邺苏苏身上, 顿时活灵活现了起来。百里徵一边惊叹这做工手艺之j-i,ng湛, 一边震惊邺苏苏穿上嫁衣的绝美。
百里徵走上前, 轻轻握住了邺苏苏遮住面庞的手。
“师父你把手放下。”
邺苏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听从的放下了手, 一双眼睛躲啊躲, 始终不敢直视百里徵,耳根子都红了。
空气仿佛凝固住,耳边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声, 百里徵看着一身红装的邺苏苏,脸颊有些升温。心脏仿佛都要跳出胸膛, 有种莫名的情绪氤氲开来, 心都要化了。
百里徵一直没有说话, 邺苏苏紧张的捏着衣角,殊不知衣角都被她捏皱了。
“不……不好看吗?”
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邺苏苏心道早知不穿就好了,原来她穿上喜服真的不好看。
百里徵掩面,好不容易将目光从邺苏苏身上移开, “好看……”
好看得不得了,再配上师父的点点娇羞,更是别有韵味,百里徵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但她自私地不想看到师父再穿第二次,这么好看的师父,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就好了。
她想独自占有师父,但师父却不是她一个人的,突如其来地吃起了飞醋,百里徵心里觉得有些烦闷。
“不过以后不准再穿。”
百里徵转过头,严肃道。
刚刚的雀跃被打得烟消云散,邺苏苏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而后瓦解。
“好……不穿就是……”
许久没有体验过什么是心痛,邺苏苏此刻终于想起来了。只是一句话而已,为什么会这么令人难过?难过于百里徵不准她再穿,难过于此生不可能与她爱的人两情相悦。
看着邺苏苏脸上难过的表情,百里徵心里愈发难受。原来师父真的想嫁人吗?不让她穿就这么难过吗?
百里徵锁紧了眉,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气愤什么。
邺苏苏转过身,缓缓褪去身上的喜服。
“师父是有心仪的人吗?”
百里徵终于沉不住气,问出这话的同时,却发觉可笑的是,她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
邺苏苏脱衣的动作顿了顿,静默了许久,不知该怎样回答。她有心仪的人,而且就在她面前,就是问她问题的这个人,可她不敢说。从百里徵拒绝刘照心的那时开始,她的这个秘密就注定不能公诸于世。
她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对百里徵拥有的这份感情,只知道一回过神来的时候,事事以百里徵为中心,张口闭口都是她的徵儿,难过为她,欢喜也为她。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百里徵的心就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她甚至在想,哪怕师父只要回答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她都能接受。可她最怕的就是沉默,沉默就意味着默认,这比任何一种答案,都要令人难过。
“有……我喜欢她,可我不能告诉她。”
百里徵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邺苏苏。
没想到师父竟然真的……
“为什么?”
邺苏苏揪紧手里的嫁衣,“因为我觉得她还有更好的前途,不能被感情束缚住,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接受过旁人的示爱,许是对情爱淡薄得很。”
并且还和她同为女子,她更开不了这个口。
百里徵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