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查过了原地,破结界者分明对於他的布界之术非常熟悉,而能知道他结界之罩门的据他所知惟二者,一为他师父虚无尊者,那第二者便是──难道是她?只是她又为何要将幻尘子放走?秋至水脑海之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些念头,心思不由地沈了下来,看来他们全都被摆了一道了!
天宫之内,四壁晶明,鉴影炫目,只是富丽堂皇之空旷,却有著点点滴滴的幽寒,云纱重重叠叠遮掩著玉床,看不清床上闭目养神者。
天後穿过层层罗纱,坐於床沿之上,细细勘探著闭著眼睛的天帝,她嫁於他是在他成为天帝之前,而为了嫁给他她放弃了太多太多,只可惜在他的心里,自己亦不过是一个攀上帝位的棋子,她曾经傻傻地以为他纵然不如自己爱他来得深,总是对自己也有那麽一点的怜悯在,只可惜她错了!错得离谱!君斐彦出现之时,她心中的感受分外复杂,她不知道该恨君斐彦还是该同情君斐彦,她有时甚至期待君斐彦能够令他这颗冷酷的心有著一丝的融化,至少那样还能证明他至少有情,只是自己付出的不足够不能令他心动,但是令她彻底失望的是,不论是她还是君斐彦都无法令他有一丝的动容,他心之如铁石无可撼动。
她从来不恨君斐彦,因为她和他都是一样的可怜,他们都爱得太傻太痴,而君斐彦之痴情犹胜於自己,只是这份情却付出得实在不值,不知君斐彦若知他如今竟连自己的骨r_ou_也不放过,当初是否还愿意为他牺牲?
“你去哪里了?”天帝那双冰冷的眼猛然睁开,黑霾得令天後不禁瑟缩了一下,忙遮掩地笑道:“臣妾还能去哪里?不过是去御花园转转罢了。”
“是吗?”天帝自床上爬起来,墨黑的眼紧紧地盯著她看了许久,看不出半点情绪来,良久方道,“最好是这样……”
“玄……”她忍不住轻唤著他的名,眼中的欲言又止再清楚不过,多少次她想要开口问,他心中可有爱?即便是那爱不是给自己的……
“纵然你是天後,礼仪不可废,怎麽能直呼朕的名讳?”天帝寒威地说道,即便对天後他亦无多少的柔情,那一份威严看得天後想要哭泣最终却轻轻地笑了:“是臣妾逾分了。”
天帝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淡漠的沈寂久久地回荡在他们之间,天後忍不住又有些想笑,几千年的夫妻,纵然是以天日来算几千日亦不是一个短时,他们相处了这麽久,除了质问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吗?究竟是她的悲哀还是羲玄的悲哀?
只是天帝感受不到天後内心的起伏,在沈默过後又无起伏地问道:“听说你派了火德星君下凡?不知为了何事?”
“臣妾……不过是让他帮著水德星君早日把汾河龙王捉拿归案而已。”天後笑得有些勉强,在心中却忍不住一声长叹,他对自己到底也是信不过,有时候她真的好想问他在一起这般长久了,他可曾对她有那麽一丝丝的信任!凡人言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他们之间还不若一对最普通的凡人夫妻吗?!
“是吗?”天帝冷笑了一声,那态度令温柔如水的天後脸上都有了一丝怒意,只是她生生地压下了这怒意,柔笑道:“是呀,帝上若不喜欢,臣妾这便去将他召回。”
“关於敖肇之事,你还有什麽没有告诉朕吗?”天帝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著问道,天後始终保持著笑容回道:“臣妾所能算出的皆以告诉帝上,自是不可能再有什麽隐藏。”
“是吗……你下去吧,去把水德星君和火德星君一并召回吧,命他们速速回来之後,便到朕这来。”天帝面无表情地说道,令天後猜不出他的心思来,轻应了一声,便出去了,没有看到自她走後,天帝脸上出现的那一丝幽冷。
望著天後离去的背景,他冷笑著,她真当她瞒著自己的那些小动作自己会毫无察觉吗?那沾染了一身凡尘浊气的身子不用推测便知她去过了人间,他虽不知道她去凡间的目的,但是既然是瞒著自己的,自然不会是什麽好事情,只是她藏得太深,自己也难以探测出什麽,倒不如在火德星君身上下手……琬若啊琬若纵然是你,只要是对朕存有二心之人,朕是断不会轻饶的!
双掌一合,晶莹剔透的玉令缓缓地自手心之中旋转而出,那金色之中带著透绿的光泽令天帝看得有些痴迷,只是玉身之上那一道道的细痕又令他如岩石般的脸终於有了一丝变化……
第十章
“谁?”察觉到有闯入者,天帝在瞬间收起了天帝玉令,皱著的眉头恢复了平坦,脸若石刻,庄严而漠寒,神威不可侵犯。
“火德星君、水德星君参见帝上!”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并肩进入殿堂之上,齐齐跪下行礼道,正是一起在人间呆了三个月的火德星君和水德星君。
天帝看向二星君,立刻便注意到了二神之间流转著的暧昧,他半眯起眼睛,冷然道:“火德星君,你上前来。”
火德星君和水德星君面面相觑,实在难以猜测这位神之至高者的心思,火德星君高大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是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了吗?可是天帝为何不直接下令将自己关入天牢之中,而是要召见自己?
早已预料中的事情真正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