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余枫乔像是有些怔愣,片刻后自嘲地笑了两声:“你要朕怎么不想。”
“江山富饶,是皇上之功。美人多娇,是皇上之福。”叶远溪看向余枫乔,柔和的眼神里有几分对年轻人的纵容和亲昵,像是仍旧看着小时候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您还年轻,该往前看。”
要叶远溪演这段其实真的很容易,每一句话都完全符合他想对余枫乔说的。
潘民确实给他选了一部最适合他的演艺生涯开端的戏。
“皇上,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故人已逝,皇上即使再惦念,很多事情该放下了。”
“朕忘不了,朕不能忘!他们是如何迫害徐卿,是如何迫害你,你要朕怎么能不记住,怎么能不寒心!和他们,谈何信任!”余枫乔到最后已然是嘶吼,眼眶中的泪水再也不堪其重,缓缓落下。
“臣惶恐。”叶远溪在余枫乔的歇斯底里前仍旧十分平静,但眼睛里的惋惜和心疼却怎样都掩饰不住,“臣和皇上少年情谊已是往事,不值得您这样挂心。”
余枫乔愣在原地,瞪着眼睛像是不相信这是眼前人说的话。
“朝堂瞬息万变,人心难测。”叶远溪深深看着余枫乔的眼睛,“还请皇上,切莫意气用事。这江山,臣陪皇上受着。”
“卿会一直在朕身侧么。”
“会。”叶远溪笑着,一双桃花眼仿若清泉,澄澈温柔却掩不住哀伤,“终其一生,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即使朕死了?”
“镇压外戚,扶持太子,还天下安稳。”
余枫乔嘴角像是抬了抬,但很快又落下,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不知该做何表情。
最后,他笑了起来,缓缓将额头靠在了叶远溪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以一种奇妙而带着点暧昧的姿势结束了这段试戏。
等叶远溪反应回来的时候,他自己的脸颊上已经糊满了眼泪。
余老师不得了,是真的不得了。
刚才余枫乔靠在他肩膀上飙泪的时候,他差点没管住自己的手,想一把抱着他哄。
这孩子怎么演个戏都这么招人心疼。
而余枫乔从自己身上起来的时候,情绪却在瞬间就抽没了。
他看着旁边吸鼻子的叶远溪,笑的像个恶作剧成功了的小孩儿。
“你别看我!”叶远溪扭头拼命糊着自己脸上的眼泪,呛余枫乔的时候感觉自己还觉得挺丢脸,“别看!”
“不看不看不看。”余枫乔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巾,塞进叶远溪手里,“赶紧擦擦。”
也幸亏叶远溪没化妆,拿着餐巾纸在自己脸上和抹布似的瞎抹了两个来回,放下的时候除了鼻子红了点外,也没什么异样。
“嗯,挺好。”导演托着腮,拿着叶远溪的表格来回看,“之前没演过戏?”
“没有。”叶远溪老老实实回答,“但能学。”
“嗯。”导演挥了挥手,“行吧,回去等通知。”
除了会议室,穿着长袖衬衫的叶远溪却突然觉得有些冷。
打了个冷颤,他低下头搓了搓手臂,脑子里突然闪过余枫乔的眼睛。
怎么就那么邪乎呢。
跟妖j-i,ng似的。
叶远溪见潘民朝他迎来,自己站在原地等,放空发呆的时候脑子里却一幕幕回放着刚才余份乔的脸。
悲恸的,茫然的,空虚无错的,怒气冲冲的。
如此生动。
“怎么样,还行吧?”潘民过来,把手上的外套给叶远溪披上。
叶远溪回过神来:“嗯,挺好的,和余老师搭的戏。”
“嗯。”潘民像是已经知道了一样,“罗嘉发了微博了。”
叶远溪嫌恶地皱了皱眉,啧了声:“那不然我也发一个?”反正都拉了一波仇恨了,也无所谓再一次。
摇摇头,潘民沉吟半晌:“算了,这个角色不一定稳。”
他和吴泾的能力相差无几,但叶远溪和罗嘉比起来,确实是实力悬殊。而刚才他听说,投资方那边希望能把这部剧的流量带到最高,估计会要了罗嘉走。
“但我觉得我演的挺好的。”叶远溪像是很有自信的样子,“余老师特别能带。”
“怎么开口闭口余老师。”潘民斜了他一眼,无奈道,“拍了个综艺还拍出感情来了不成。”
叶远溪嘻嘻笑了笑,神色一派轻松,明显有考完试放假了的学生既视感。
但最后却被潘民无情扑灭了这放假的热情之火。
“那你接着乐吧,下午去录综艺的主题曲,你的余老师也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是肯定会掉的【语重心长,去看了大纲确认过了,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