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眼看着就要无用武之地,祁安侧眸一瞥,后侧方又有一线银光闪来,他回身一避,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想要转回去的身子骤然刹住。
那根银针的尾部,连着一条极细的银丝,若不是方才接着一点月色的反光,祁安恐怕就要这么撞上去了。
“小心。”身后的翟子枫提醒了他一声,祁安点了点头,在下一根连着银丝的银针飞过来的时候甩刀绞住,猛地一扯就将那人给拽了过来。
那人没想到祁安会这么接,更没想到这瘦得跟麻杆儿一样的男人力气这么大,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拽,这人就差点飞了起来。那根银丝连着他腕上的银腕扣,扯着他避无可避地扑向了祁安,就在这时,祁安抽手一刀,将那裹着银丝的刀刃没入这人的胸口。
那人只来得及呜咽了一声,就呛着血倒在了地上,微微抽搐两下后就不动了。而被裹着银丝的刀刃捅伤的胸口迅速一片青黑,整块儿胸膛也在眨眼间化为一滩脓血,胸襟的衣料没了支撑,黏黏答答地瘪了下去。
投掷的暗器渐渐在祁安的回应下失去了优势,祁安也很快逼得他们不得不近身来,而甫一近身,这些人就再没了一开始时的游刃有余。
论近战,就算他们袖口里的暗器再多,也绝不敌这个身经百战的真正的“战神”。
可兴许是他们动静太大,甲板下客舱里的一个普通船客揉着眼上来查看,一眼看清就被吓傻了,愣了一下后便不受控制地惊叫出声。
一个黑衣人看见不相干的人,顿时两眼泛凶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碍事的虫蚁一样,甩刀就要砍上去。
祁安心下一凛,夺过一柄匕首就甩了过去,直直c-h-a进那人的后颈里。船客这会儿见这人手提砍刀,脖子喷血地倒在自己面前,吓得叫也叫不出来了。
祁安气急败坏地吼道:“别出来!”
船客愣了愣,十分上道儿地连滚带爬地缩回了甲板下面。
为首的那人见负责牵制住祁安的人都开始被逼得疲于应付,而围攻翟子枫的大半人手也讨不到一点好处。
他眼中凶光一闪,袖口里猝不及防地飞出一只银镖,从翟子枫耳边堪堪擦过。翟子枫觉得哪里不对,这人的暗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闪避,往后一瞥才陡然明白过来,那暗器分明是奔着他身后的祁安去的。
其实祁安自己也能接下来,但翟子枫兴许是一下子被这超出预料之外的一击给弄急眼儿了,条件反s,he般地回身就要去截。
而当他几乎全神贯注地刚好触到那银镖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这一切不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翟子枫脚腕一紧,骤然就被一根不知何时套上来的铁锁猛地拽开,“扑通”一声将他甩进了江水里。
冰冷刺骨的江水一下子从口鼻灌入,呛得他肺部一阵剧烈的抽搐,耳畔朦朦胧胧听见祁安喊了他一声,可他来不及细想,水里头他是真的什么也闻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觉腰后的水波暗涌,回身一掌刚好接住为首那人的一记手刀。
然而水里的却不止那一个人。
四周的水顿时齐齐翻涌起来,翟子枫勉强将眼皮撩开一条缝,就见好几个黑影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拢了过来。
他妈的!
翟子枫一把攥住对面一人刺来的软剑,生生夺了过来,剑锋一甩,逼得前面那几个人不得不后退了一些。
但是软剑在水里很难c,ao控,翟子枫抹黑甩了几下,才慢慢摸索出来了些门道。
这几个水下的人极难应付,特别是为首的那人,几乎是步步紧逼,招招致命。翟子枫渐渐忙于应付,奋力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了船体的轮廓,就拼命地想往那里靠近,毕竟他已经感觉到胸腔里的氧气不够用了。
但是这些人哪能如他所愿。
他们交替围攻,这边人打上了,那边的人就赶忙浮上去换口气,就是硬压着翟子枫不让他冒头。
翟子枫觉得自己的肺几乎快炸了的时候,忽然见挡在他与船之间的那人脑袋一沉,随即一股血水就蔓延开来,翟子枫抓紧时机,甩下外袍往身后一丢,一脚踩在那人冒血的脑袋上,奋力往前一冲,借着阻力触到了船体,接着便一刻都不敢停地爬了上来。
为首那人带着剩下几个也追了上来,不给翟子枫一点喘息的机会,杀气腾腾地又砍将过来。
但是出了水,就没什么能制约翟子枫了。
再加上祁安那边已经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人一合力,没多久就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大部分的人都跑了,翟子枫用软剑箍住为首那人的脖子,一脚踩上他的后背心,将他牢牢制在甲板上。
“你没事吧?”翟子枫回头看了一眼祁安。
祁安摇了摇头,走过来蹲在那人面前,一下子扯下他的面具:“这个怎么办?捆吧捆吧扔江里?”
本以为这些用蛊毒暗器的人都会长得比较猥琐,没想到例外还不止翟子枫一个,这小子扯下面具一看,竟也浓眉大眼的。若是光看这面相,还以为是有多耿直。
果然,看相算命的都是骗子。
这小子恶狠狠地啐了祁安一口,骂道:“滚!”
祁安却十分二皮脸地乐了:“哟,脾气还挺大。”
翟子枫笑了,攘了攘地上被自己捆成麻花的小子,问道:“你他妈又跑出来丢人现眼个什么劲儿?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可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深受“江湖道义”毒害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