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做那个?”芸娘有点为难。
他们来时带了两箱子东西,一箱是苏辂的日常用品,一箱却是芸娘的厨房用品,里头基本备着苏辂喜欢的调料或腌菜之类的,都是临时拿不出来的那种。
苏辂经常会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芸娘早就见怪不怪。
可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们借住在别人家,终归不如在自己家方便,闹出太大动静怕是不太好。
“要做。”苏辂认真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要吃到,今天他要是吃不到就赖在厨房不走了。
芸娘拿他没辙,只能说道:“小郎君,我这就开始给你准备,就是得金刚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苏辂立刻把金刚派遣给芸娘,自己背着手在后衙逛了一圈,没偶遇到张家小娘子,只得溜达去前衙打探外头的消息。
苏辂很快从张方平那儿知道,他爹已经到任上了。
利州路离成都府不远,都在蜀中地界内,搁现代约莫就是广元那一带,李白在蜀道难里写的“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那个剑阁就在利州路那边。
苏辂本来挺想去看看的,没想到他爹把他撇下了,想想就忍不住叹气。
古代出行不便,这次要是没去成,下回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过去,有空还是得过去关怀一下自己的老父亲,顺便游览游览李白他老人家逛过的地方!
许是因为上次他闹腾出来的事儿太大,张方平这次提防着他,没让他看公文。
苏辂左看看右看看,没自己发挥的地方,只能腆着脸问张方平谣言的事怎么样了。
张方平说道:“再过些时日,去南边的人就该回来了,到时直接贴布告告诉百姓南边的消息,自然就没人敢再拿这个说事。”
这意思就是其实就算苏辂不编那出戏,谣言也肯定会平息。
苏辂努力肯定自己的贡献:“至少现在百姓都知道南诏离我们很远,不会再惶惶不安!”
张方平睨他一眼,说道:“才这么早你就把功课做完了?看来你还有余力,明儿可以给你多布置点。”
苏辂一听,连连摇头,甚至还退后了几步,说道:“没有,我还没做完,就是出来透透气。您知道的,人一直做同一件事,脑子很容易转不过来,得劳逸结合、适当放松,效率才高。我过来就是想看看您平时都做些什么,好学习一下!”
苏辂边说边往门边退,说完人也到了门口。
他麻利地向张方平挥手道别。
“张叔您忙,我先走了!”
张方平见苏辂一下子跑没影了,不由摇了摇头。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没个定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定下心来好好读书。
另一边,苏辂逃离张方平的魔爪,手又泰然地背到身后,踱步去找李师爷聊天。他主要想了解了解楚天阁的事,接下来他想接触一下李绍那群纨绔子弟,光从李绍他们嘴里掏东西肯定不够全面,得找李师爷这个地头蛇问问。
李师爷还是耷拉着两道八字眉。
“小郎君来了?”见着苏辂,李师爷立刻打招呼,态度比头一次见面要热络许多。
不过他天生就长着张愁眉不展的脸,再怎么热络也热乎不到哪里去。
苏辂向李师爷问起李绍的事。
这就问对人了。
李师爷也姓李,刚巧和李绍家连亲带故。千万别误会,他不是城东李家的人,只不过同姓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他靠着七弯八绕的关系,也和城东李家有了那么一点关系。
就是不怎么能说得上话就是了。
提及李绍,李师爷就有些痛心。
李绍本是他爹元配的儿子,元配嫡子,虽不算最年长的那个,却也很金贵的,结果他娘生下他每两年,人就生病没了。
城东李家家大业大,后宅不能没人操持,所以李绍他爹很快再娶了一个。
这么一来,李绍的地位顿时就有点尴尬了,他是被后娘抚养长大的,不管明面上做得再漂亮,心里头总是隔了一重。
后来他后娘有了自己的儿女,对他就更加不上心,他犯点什么错也统统惯着,甚至还暗中怂恿他只管吃喝嫖赌。
李家产业虽多,却也不是每个儿子都有份的,李绍既然不争气,好东西自然没他份。他自己压根没察觉这一点,每天跑外头寻花问柳,钱花完了才回家要,经常气得他爹抄棍子打人,可以说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纨绔子弟。
李师爷说道:“后娘就是不比亲娘。”
提到这个苏辂可就有话说了:“我们换个角度想想,要是你媳妇儿生了别人的孩子,要你帮别人养着,你心里能乐意?别说好好教了,不把他掐死都算好的。”
李师爷噎住了。
这么说也对。
不过女人要敢和别人生孩子,日子还能过下去?除非两个人都是二嫁二娶,谁都不嫌弃谁,纯粹搭伙过日子!
苏辂又问:“他手里头有什么产业吗?”
李师爷说道:“这倒是有,他手里有座酒楼,还有艘花船来着。”这些产业转手时都是要官府经办的,李师爷对这些事情了若指掌。
对于这个行走的资料库,苏辂很是满意,他笑眯眯地朝李师爷道了谢,还老气横秋地鼓励了李师爷几句,说他是天下第一好师爷,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
李师爷没这份野心,他只希望自己都这把年纪了,可千万别失业才好。
要是失业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难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