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的龙骨通体雪白干净,没有一丝杂物。
牧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不够长所以没有长东西,毕竟前面的龙骨最近的也有三十多年了。
他摇摇头,视线一转,落到了旁边一个孤零零的石碑上。
这里的石碑后面都会有对应的龙骨,这个石碑却很奇怪,就这么竖在那,后面空空如也。
会不会是快去世的龙族提前为自己竖立的石碑?牧川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看,发现那石碑是刚刚新做的,上面残留着一些打磨后的石屑。
他低头去看石碑上的字,那刻下的痕迹还很新:“安妮……火龙……殁于神域630年?”
没道理啊,已经去世两年了,怎么会没有尸骨?
牧川直起身,有些疑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石碑上的字和旁边那具干净龙骨的石碑上的字很像,像是同一个人写的。
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擎苍,把他喊了过来。
擎苍疑惑地挑了挑眉,走过来问:“怎么?”
牧川把那个空置的石碑指给他看。
擎苍低头,眼睛随意地一扫石碑上的字,在看到石碑上的名字的时候,突然僵住了。
牧川记忆中擎苍的表情要么漫不经心要么战意沸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擎苍那么复杂的神情,似不敢置信又似伤心不忍。
他看着擎苍蹲下来轻轻抚摸那还带着一些碎石的刻痕,又扭头看一眼旁边那具雪白干净的龙骨,轻声问:“她叫兰吗?”
牧川顺着擎苍的视线落在那具龙骨上,点点头应了一声。
然后他看着擎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盘腿坐在石碑前静静地凝视石碑上的字,神色晦暗,苦笑着开口:“我说霍叔今天怎么会在……”
牧川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石碑,想到之前擎苍跟他说过的话,和石碑上的种族,有些迟疑地开口:“跟霍叔有关?这个安妮不会是他的女儿吧……”
擎苍又伸手摸了摸最下面一行的“殁于”两个字,目光沉郁:“没错……但是安妮在两年前不是死了,而是失踪。”
牧川一愣,想了想,也盘腿在擎苍身边坐下来。而擎苍抬头看着天边的斜阳,目光有些发怔,语气艰涩:“龙族在每个新生儿出生的时候都会保存下他的几滴j-i,ng血制成血珀,用以判断他的生死和位置。据我所知,安妮的血珀在两年前就破碎了,那是死亡的表示。”
牧川转头看了看石碑,静静地听着擎苍的讲述。
“但是当时怎么都找不到安妮的尸体,无论是龙族之间的感应还是血珀的指引都找不到。听说当时霍叔跟疯了一样,把想要给安妮立石碑的龙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老头子制住了满头是血的霍叔。”
擎苍敛眉,叹了口气:“霍叔怎么都不肯承认安妮死了,这两年一直在外面寻找,极少回来。没想到他这次回来……”他顿了顿,轻声说:“不过也该结束了,已经两年多了,即使是霍叔也该放弃了吧。”
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想起擎苍刚刚的问题,估计那具雪白的龙骨是霍叔的妻子,是他亲手清理的吧。牧川看着那石碑新刻上一笔一划的字符,难以想象霍叔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到这里,清理龙骨,然后在石碑上刻下自己女儿的名字,再竖在妻子遗体的旁边。
擎苍看着石碑沉默许久,语气带着淡淡的自嘲:“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对着一个游戏里的人物这么多感慨……”
天边凝住的斜阳慢慢落下,天空只剩下点点霞云,天将暗下,微风带来一丝凉意。微风拂过肌肤的凉意是如此清爽,让人想要张开双臂感受着清凉的晚风。
牧川没有回答,他低下头摸了摸带着碎石砂砾的土地,抬起手细细摩擦粘在手指上的尘土,那细碎而坚硬的碎石烙地他手指微微疼痛。
在这个极其真实的世界,无数人赞叹其还原度和技术,然而又有几个人知道这就是真实的世界,知道所谓n就是活生生的人?至少在场的两人都知道,而牧川懂擎苍的情绪。
牧川抬头望着远处黛青色的山脉,仅剩的一丝余晖照进他的眼睛里,映得那金眸清透又虚幻:“何谓真实,何谓虚拟?至少对于现在的我,这就是真实。”
擎苍看着他,红眸里晕出一丝柔和,学着牧川抬头看着落日余晖,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呵,也是。”
两人在平原边上燃起了一堆篝火,两人烤r_ou_的手艺都不怎么样,把放在储物戒里的r_ou_拿出来随意烤烤就解决了晚饭。
这里的空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天的时候一直是斜阳半落的状态,夜晚的天空没有月亮,繁星却极为闪耀。擎苍就躺在地上,枕着手看着天上的繁星,而牧川坐在篝火旁,静静地听着擎苍讲起他刚进入神域时的状况。
龙族的体型与实力和年岁挂钩,所以擎苍刚降生的时候是幼龙的形态。而龙族刚开始的态度并不友好,都在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幼龙,既有意无意地忽视他又暗中观察窃窃私语。刚出生的擎苍又饿又小只,不熟悉这具身体所以根本无法出去狩猎,差点饿死。
牧川有些惊讶又有些意外,他眯起眼笑着说:“原来你还有幼龙的时候?真想看看你那个时候的样子。”
擎苍瞥了牧川一眼,浑不在意:“就算那时是幼龙,我的体型都比两个的你加起来大。”
粗心大意的龙族根本没发现擎苍的窘境,因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