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自家庄子,但如今庄子里头住着的,可是张家的姑娘,虽然外人不知,但卫允却还是坚持不肯在庄子上多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个嘴碎的,不小心或者是酒醉之后说了出去,那张桂芬的闺誉若是受了损,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汴京城那些个所谓的官眷贵妇们,平日里整日闲的没事做碰在一处的话,不是聊聊这家的八卦,就是谈谈哪家的热闹,谁都不怕事大。
英国公一世英名,英国公府高高在上,可越是这样,就越有话题性,越能勾起人们心中熊熊的八卦之火。
因此,卫允并没有在庄子上留宿,辞别张千钧兄妹二人,便在当天伴晚时分,带着白杨匆匆赶回了汴京。
如今南镇抚司那边虽然有梁昊主持,对户部外围的差事接受也异常的顺利,怎么说锦衣卫头上顶着的,可是天子亲卫的名头。
而且南镇抚司衙门里头的那一个个,出身各个勋爵世家,几个汴京城的地头蛇罢了,焉敢和锦衣卫对着干。
没见原先在汴京街头横行无忌,神鬼皆避的各家纨绔们,如今一个个规矩的不像话么!
他们是活腻歪了,才敢和锦衣卫对着干。
而且他们将消息传去背后的靠山那边,希望能够得到靠山的支持,可最后却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锦衣卫的接手很顺利,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可这些差事不是光接手就可以了的,你还得派人去办,而且还要办好了。
幸而,如今的南镇抚司已然扩展到了一个千户所的规模,而且这群公子哥们,最不缺的就是三教九流的关系,他们说一句话,自然有无数的人抢着帮他们跑腿。
移库,卸粮这些差事又没什么难度,只要有把子力气的都能干,而汴京最不缺的,就是在底层挣扎着讨生活的穷苦人。
只要兜里有钱,还怕找不到人来做事吗?
利诱若是不行就威逼,难不成还真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和锦衣卫作对不成,难不成当锦衣卫头上的天子亲卫名头是摆设!
如今户部外围的所有差事,除了漕运之外,皆已入了锦衣卫的囊中,而现在梁昊正在忙的,就是漕运这一块。
户部掌管的是天下的钱粮,是以漕运自然也是遍布全国各地,不过这一块蛋糕太大,其中的利益纠葛,遍布大周全境,个中所牵扯到的势力,太过复杂。
以锦衣卫现在能力,想要把这么大的一块蛋糕给吃下去,自然是难于登天,不过如果仅仅只是把汴京周边的漕运利益握在手中,却也可以好好谋划一番。
虽然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得罪一批人,可富贵险中求,利益永远都是伴随着危险的,蛋糕就那么一块,你分一块儿,我占一块。
可新来的怎么办,锦衣卫初立,虽然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可在那些个真正权势通天的人眼中,还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用来威慑那些纨绔子弟,稳定汴京治安,改善风气!
但要真说起来,锦衣卫,或者说南镇抚司衙门在那些个真正手握大权的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衙门罢了,若不是背后站着的元祐帝,谁会把锦衣卫放在眼里。
就如同巨人和蚂蚁一样,在蚂蚁眼中,巨人就是整个世界了,可在巨人眼中,锦衣卫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手碾死的蚂蚁罢了。
然则,成千上万的蚂蚁之中,总有那么特立独行的几只,想要看一眼巨人眼中的世界,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飞上高空,站在巨人的面前,和他面对面的掰掰手腕,角角力。
锦衣卫要发展,就势必会要侵占某些人的权益,这是必然的。
···········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新年,宁远候领兵去蜀地也有数月了,可依旧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传回来,元祐帝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已然有些忐忑。
御书房中,元祐帝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如同一片片鹅毛一样飘飞的雪花,一双眸子,好似深山幽潭一般,让人看不见底,捉摸不透。
“哎!卫爱卿,你说说蜀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宁远候去了这么久,也没个准信儿回来”
元祐帝的目光依旧看着窗外,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卫允微微躬身拱手,回道:“陛下,没有消息传回来难道不好么?”
“此话怎讲?”元祐帝扭过头开,看着卫允,微微蹙眉。
卫允微笑着道:“宁远侯爷奉命戍卫边境,调查成都知府在奏折之中所上报的边疆忽现异动一事,细算下来,已有数月之久,却仍旧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不正是表示如今边疆平稳,尚未发现有异常之处!”
元祐帝先点了点头,可眉心之间的印痕却仍未散去,言道:“乍听或有几分道理,然边疆之事,绝容不得有半点马虎!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绝不能有半点轻视之心!”
卫允忙道:“陛下说的是,是臣浅薄了,思虑不周!”
元祐帝却道:“无妨,朕倒是希望卫卿一语中的,是朕多心了,否则的话,只怕是又要有一番折腾了!”
吐蕃境内势力如今早已是一盘散沙,昔日强大的吐蕃王国,如今也四分五裂,诸侯割据,各自为政。
若当真像成都知府担忧的那般,要么就是吐蕃境内出现变故,如今四分五裂的局面即将被打破;要么就是有外部的势力介入,那么这个外部势力的心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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