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矮矮胖胖身着宝蓝色锦袍的中年汉子从后院走了进来,此人面貌和善,只是练气期五层的样子,应该就是顺通商行的凡人东家了。
他一见梁诚便连忙施礼不迭,口中说道:“在下顺通商行尹德润,见过仙师!实在抱歉,劳您久等了,不知您老有何吩咐?”
“嗯,是这样的,老夫李弘毅,有一个侄儿,性子甚是顽劣,半年前老夫前往武宁时路过渔阳镇,见这里人杰地灵,很是不错,就将他独自留在渔阳,打磨心性。如今老夫事情办完,回到渔阳却找不到他了,因此便来四处打听一下,我这侄儿大约十八九岁模样,名叫李久发,不知东家可曾见到过?”
“哦,这个事情么……”尹德润歪头苦苦想了一会:“对不住李仙师了,在下却是没有听到过贵侄儿的消息,按理说您的侄儿修为必然也是不凡的,可是最近这半年来,在下真的没有听闻过外来修士在咱们这小小的渔阳镇的消息。”
“哦,是老夫疏忽了,忘了说清楚。”梁诚道:“老夫那侄儿不是修士,他就是性子顽劣,不愿修行,老夫这才一气之下把他单独丢在这里的……他只是个凡人。”
“凡人……还是高阶修士后裔……那么资质应该很好吧。”尹德润嘟囔了几句忽然眉头舒展:“诶……李仙师,前阵子渔阳派还在镇子里广收门徒来着,最后收了个天才少年,对了,他也姓李,难不成就是他?嗯,大有可能!”
“好好好!多谢你了,我想大致不差,一会我便去渔阳派找找。”梁诚做出很高兴的样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
那尹德润见状,连忙亲自上前,又将茶盏斟满,然后在主位陪坐下来笑道:“李仙师大驾光临,是顺通商行的荣幸,且不忙走吧,在敝处用了午膳后再去找寻贵侄儿不迟啊。”
“哈哈哈,多谢尹先生了,只是老夫乃是修道之人,早已辟谷,这午膳嘛……就不必了。”梁诚假意推辞了一句,然后又似顺口问道:“冒昧问一句,怎么了老夫觉得贵商行今日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的样子,先前老夫路过这里,见商行内空无一人,还以为你们关门歇业了呢。”
尹德润见问,心中却是一动,心道这位李仙师是一位高阶修士,从刚才的谈话中听闻他又是从武宁城过来的,自己商行目前这个焦头烂额的状况不就是因为没有仙师坐镇吗,何不探探他的口风,万一他愿意接手或者有什么法子的话,自己这个面临关门的商行不就活过来了吗。
想到这里尹德润道:“让李仙师您见笑了,敝商行是出了些事情,最近这半个多月以来一直是焦头烂额,小的都快要撑不住了……”
于是这尹德润娓娓道来,将顺通商行主营的清澜河刀鱼贩运业务、半个月前负责这一块的仙师们无故失踪,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话匣子一打开,尹德润自己也收不住了,一五一十说了一刻钟,最后把自己也说得眼泪汪汪的,一副就要大难临头的样子。
梁诚听完,假意沉吟道:“顺通商行的修士无故全部失踪了?一个剩下的都没有?这事情透着蹊跷啊。”
尹德润道:“也不是一个剩下的都没有,还活着一个筑基期的黄长老,只不过他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好像是得了失心疯,呆呆傻傻的,连话也不会说了。”
梁诚捻须笑道:“修行之人怎么会失心疯,他这是被人搜魂成了傻子了,东家啊,恕我直言,你们顺通商行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那些失踪的修士应该是被人杀了!”
“啊!”尹德润神情震惊,脱口道:“我们一个商行而已,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行事都是小心谨慎的,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啊。”
梁诚抬眼盯着尹德润:“哦,这么说东家一直觉得自己这顺通商行事事都问心无愧,样样都占理喽?”
尹德润在梁诚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由低下头去,口中嗫嚅道:“这个……这,也不敢说样样占理,是有件事情我们商行做得确实太过,可……可那是钱掌柜的主意,我说了几次他也不听啊。”
尹德润偷眼看看梁诚,伸手擦了擦汗,又低头道:“咱们、咱们商行贩运清澜刀鱼到武宁,其实每条鱼都可卖到四百灵钱的高价,是小的猪油蒙了良心,依着钱掌柜的主意,每一条刀鱼只肯给渔家三十八个灵钱,这、这实在是太狠了,这个价钱不但瞒着渔家,就连渔阳派的仙师们辛苦做法护佑渔家,所获的报酬,都是按这个价钱来算的。”
梁诚听尹德润说的这个价钱,便仔细看看他那愧疚的脸色,然后就知道他并不是在作伪,虽然梁诚现在没有开启洞察天目来看这个胖东家,但是毕竟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感知比以前那是要敏锐了许多倍,看这么个凡人,是不会看走眼的。
这么说原来的掌柜钱四海做下的那些事情,包括雇佣高手准备剿灭渔阳派这些情况,这个凡人东家是一点不知道的。
忽然尹德润惊道:“难不成是渔阳派的仙师……”
刚说到这里,尹德润又摇头道:“不会,不会这样的,渔阳派的仙师们向来宽仁,不会这样狠毒的,再说……”
梁诚见尹德润没接着把再说这两字后面的话说下去,却也知道后面他要说的是什么,自然是再说以渔阳派的实力,也没本事把顺通商行的修士悄没声杀个干净,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