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看到了一丝希望,她咬齿,她一定要恢复正常,回家好好孝敬父亲。
白广平摸着下巴,笑道:“既然是断袖,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儿啊,还记得周抚台吗?”
门主让他们调查各省大员的情况,这位周巡抚的情况,白广平早就摸清楚了,之前还头疼,这人不喜欢女色,颜如玉无法收服他,要怎么办呢。
没想到却在天虚子的事情上找到了他的用处。
“可、可是,门主允许咱们现在就接近这样的高官吗?不是一直告诉咱们只允许接触到知府一级么?”虎子担心的道。
白广平咂嘴:“不是直接接近他,托梦啊托梦,这不违规,你这小子,竟然也懂找你爹的茬了。”
——
周宗晨自从十八岁中进士,过去了二十载了,从知县开始步步高升成为了一省抚台。
说他在省内呼风唤雨,跺一跺脚,整个地界抖三抖不为过,迄今为止,人生顺遂。
但他知道他心里缺了一角,永远不可能补全了。
这一晚,他入梦后,再次回到了读书时的国子监,一排排书桌整齐的摆放着,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连桌上的刻字都清晰可见,他轻轻摸着,轻轻笑着。
读书的时候真是美好啊,每天都能和那个人在一起。
他猛地一愣,对啊,那个人在哪里?
他回头,就见那个人趴在最后一排的书桌上,和每天一样在打瞌睡。
周宗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是梦也好,他想见见他,二十年了,他梦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小心的走上前去:“子琰?”
那人听到了,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是周兄啊。”
周宗晨一瞬间,就掉了泪,上去紧紧抱住他:“你还活着?”
“喂喂喂,别这样啊,有话好好说,干嘛搂搂抱抱的?”
“你……你还活着?”周宗晨欢喜的擦去眼泪,但是没有放开他。
“活着?啊,对了,我死了。”
周宗晨忙道:“你没死,你不是在这里吗?”
“可我已经转世了啊,这难道不是死吗?你变成另外的人了,你就别惦记我了。”
周宗晨放开他,果然就见眼前的子琰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男子的模样,虽然容貌完全不一样,但眼神同样清澈,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似笑非笑的俏皮。
就在这时,周围的一切,齐齐消失不见了,他啊的一声坐了起来,他不住的擦着眼泪,陪床的男宠关心的道:“大人,您怎么了?”
周宗晨厌弃的哼了声,披着衣服下了床,摔门出去,一路到了书房,叫人掌灯后,翻出画过的子琰的画像,掉泪呜咽:“原来你转生了吗?”
而书房的门外,白广平满意的笑了笑,去找他吧,去找你梦中子琰的转世吧。
他知道周巡抚的弱点,制造一场虚假的托梦,让他以为王公子是他爱人的转身,不过是举手之劳。
快啊,用你手中的俗世的权力,将他找出来,夺过来。
白广平不能掐算何云一的踪迹,但是巡抚却可以用权力将他身旁的王公子给找出来,哪怕掘地三尺。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未必就比法术弱。
——
转天就到了知府的寿辰,周宗晨亦莅临庆贺。
寿宴上,气氛热烈,尤其是白家父子开始表演后,将喜庆的氛围推向了极点。
按照惯例表演完了偷仙果,儿子复活后,父亲却没谢场,而是道:“儿子啊,天上什么样啊,天人都像咱们一样吗?”
“不一样,有几十丈金光闪闪的威武将军模样的人,也有不足一寸的小人儿。”虎子说完,将胭脂掏出来搁到了桌上。
众人一见,无不惊诧,知府和周巡抚两个见多识广的高官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两个人交头接耳:“戏法,一定是障眼法。”
白广平将胭脂碰到手心里,放到耳边问道:“既然是天人,一定有天人的本事了,不知你能做什么,啊,什么,你会读心术?骗人吧,我不信,啊?你要现场表演?”
虎子拍手原地蹦跳:“快读一读心给我们看。”
“你这嗓子这么小声,我们也听不到啊,诶?原来你会画画呀,好,快画。”白广平大声道:“大人在上,这个小人儿要表演读心术,她想要纸笔,将要说的画出来。”
众人都在兴头上,知府笑呵呵的一挥手:“给他们纸笔,倒要看看能画出什么来。”
他猜想,可能会画出国泰民安之类的图像,讨好他们吧,或者调皮一点,画一个美女,逗大家开怀大笑。
胭脂扛起巨大的毛笔,站在了白纸上。
白广平的手在袖中结印,小声的念叨着咒语,就见胭脂身子抖了抖,之后抱着毛笔,在纸上挥毫泼墨,快速的游走着。
众人探头来看,就见纸张出现了一个人的画像,不禁窃窃私语,这画的是什么呀。
最后等胭脂回过神来,放下毛笔的时候,已经累得就剩半口气了。
虎子捧起她:“哈哈,小人儿啊,你这么小不适合在人间生活,画幅画就将你累成这样,我一会送你回天上去。”
白广平也道:“是啊,这都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是个说谎的小人儿,留在这里也没用,送回去送回去。”说着,提起胭脂刚画的画,展示给四周的人看。
众人就见画上是个年轻男子的肖像,不像寻常男子那般阳刚,眉宇之间柔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