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还瞧不上二妹?姓张的居然如此嚣张!许昊腾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聿泓,眼神瑟瑟冰冷。
瞟了一眼按在腰间□□上的手,张聿泓低头动了动下颚骨,握紧了拳头,忽又松开。等抬头时,露出的已是亲和无比的笑容。他起身拉着人坐下,安抚道:“这谈生意,不得心平气和?”
许昊冷声道:“这天越发冷了。我手底下几十万人得穿衣吃饭。你手头不是有家纺织厂吗?想请你帮忙接了这活儿。”
“这倒不难办。”张聿泓立刻答应了,只希望对方不要再谈许晔的婚事。
“另外,你在美国留过学,有进口军火的路子吗?”
“这……”虽然张聿泓在美国学的是金融,确实有同学在做军火买卖。只是,这种生意带来高利润的同时,也冒着高风险,他一向不愿意染指,便随口应着,“那我帮许兄打听打听。”
“有劳张兄了。”许昊拱手道了谢,总觉得对方深不可测,拿不准是有意推脱还是真心帮忙。
“不客气。”张聿泓笑道,“许兄不嫌弃的话,在府上吃完晚饭再走?”
“不瞒张兄,今日来的路上碰到周兄,约了晚上去吃番菜。”
“哦?”张聿泓挑眉看了他一眼,倒是有点新奇。周珩与他并不熟络,怎会约去吃饭?
“还有府上的账房方先生,张兄不如一起?”
“方晨霖?”若他出现,定会扫了那人的兴致。张聿泓沉吟片刻,笑道:“我就不凑这热闹了,番菜我吃不惯。”
“张兄既在美国留学多年,怎会吃不惯番菜?”提到方晨霖,张聿泓竟然怪怪的。
“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可能过于油腻了。”张聿泓搪塞了几句,便推了这饭局。
“许是这样。”许昊不再多说,与人聊了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后,起身告辞。
方晨霖同周珩取了药,急急忙忙回了府。二人又再次撞见了许昊。
“您这是?谈完了?”方晨霖恐此人前来,不免谈到张聿泓的婚事,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试探。
“张兄好说话罢了。”许昊也笑着应和,总觉得眼前的小人儿挠心般可爱。
“这样。”方晨霖不知对方说的是生意还是婚事,故意道,“许少有任何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
“哦?”许昊打量了他半晌,笑道,“这算是对我特别照顾咯?”
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话,方晨霖一时间愣住了。
周珩将人往后一拉,打岔道:“今晚几时去沙利文?”
“六点如何?”许昊看了看表,对着方晨霖问。
“行啊。”方晨霖一想到有好吃的,一口答应了,到时候再套套这人的虚实也不晚。
“那二位晚上见,告辞。”许昊头也不回地上了马,扬鞭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周珩觉得许昊这人过于盛气凌人。
周珩亲自给张聿泓敷了药,又嘱咐了半天修养恢复的要领。张聿泓一早习惯了他的啰啰嗦嗦,本就从小宠着这个小表弟,饶是耐心听着,不曾露出一丝烦躁。
方晨霖一直守在一旁,并不敢c-h-a嘴多言。昨天的事情并没有一笔勾销,张聿泓对他依旧不冷不热。
周珩见方晨霖满身不自在,并没有在书房多待,拉着他回了房间。
“少爷的膝盖……没事吧?”方晨霖依旧担心张聿泓的伤势,却不知他这同样的问题已问了数遍。
周珩愣愣地盯了他一会儿,疑惑道:“你对我哥似乎对别人不一样?”
“哪有……”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方晨霖在杂乱的房间无措地收拾着。
“霖儿……”这两天发生的一切让周珩觉得眼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盲目自信也开始摇摇欲坠。他凑到人耳边,不禁问:“这些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如一盆石膏水从头倾倒,方晨霖瞬间被僵硬地固定。他是个人,不是根木头,这些年周珩对的好他怎能不知?只是他一厢情愿地希望这个好,是兄弟之间的,是知己相伴的,是志同道合,是范张j-i黍。而中秋灯会的那一晚,他还是不得不面对周珩对于自己的,那份超越友谊的特殊情感。他痛恨自己的胆小,又厌恶自己的自私——一方面舍不得失去周珩的好,一方面又对张聿泓怀有近乎绝望的情愫。
周珩拉着他僵直的身体,一起坐到床边,“你即明白我的心思,又为何隐隐绰绰,不愿袒露?”
这两天接二连三的事情,早就令方晨霖招架不住。他痛恨自己一切的现状,怒气不可抑制地冲出头顶。他倏然睁大眼睛,盯着周珩,反问道:“你敢跟周市长说吗?”
“我……我……”未料到对方这般不留余地,周珩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且不说我只是个张家的下人,即便与你平起平坐,这种事情又如何上得了台面?”联想到自己与张聿泓之间寸步千里的难处,方晨霖不禁悲从中来,眼睛立刻红了。
周珩一把将人箍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后背,低语道:“我们可以出国,到时候没人管得了。”
“那你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方晨霖一把推开了周珩,又决绝地补了一句,“更何况,我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哪家姑娘?”为何自己从未听闻?周珩根本不信,双手摁住方晨霖,略微激动地问,“你瞎说的,对不对?”
“我会带人给你看的。”方晨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