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方晨霖红着脸否认,头在对方手上摇个不停。
看他憋得满脸通红,张聿泓没再说什么,只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日上三竿,方晨霖才懒洋洋地起床。他看着房间里面越来越多的东西,想到张聿泓总时不时地送些新鲜玩意儿或是好吃的好玩的,他却从未回送过什么,寻思着应该出一趟门。
碍于脸上的伤,不好意思见人,方晨霖在屋子里足足闷了十多天。等破相的脸终于恢复得差不多,就亟不可待地要去街上逛逛。
作为首富的张聿泓,当然是什么都不缺的。方晨霖绞尽脑汁,也不知该送什么,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转悠半天,依旧没个头绪。
“方晨霖。”
“周珩!”方晨霖欣喜地回头。
“好久不见。”
“听说你开了诊所,恭喜恭喜。”方晨霖抬头,对上周珩明亮的双眸,顿了顿,小心问道,“珩哥,还生方某的气吗?”
“什么生不生气的。”周珩无奈地笑了笑,“不喜欢又不是你的错,是我过激了。”
“小珩……”
“……我们还是朋友吧?”周珩迟疑了片刻。
“当然。”方晨霖笑着上前拍了拍人的肩,“最好的朋友。”
“嗯。”周珩跟着笑了,眼角弯弯地向下,一如冬日里温暖的阳光。
傍晚,方晨霖带着周珩帮他挑的金丝框眼镜,直径去了书房。整个张府静谧得异样,他一路上擦肩而过各种神色慌张的下人、伙计,隐约嗅到危险的气息。
书房的门没有关,里面站着十来个人——管事的,有跑腿的,还有……执行家规的打手。
“你回来了。”张聿泓坐在书桌后面,头略微低着,看不出情绪。
“泓哥……”已经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了,方晨霖迟疑地向张聿泓走近了两步,“出事了?”
“跪下!”一旁的童远似是忍无可忍,大声呵斥。自从前任方管家病逝后,就由他接任管家一职。
方晨霖身体一颤,望向张聿泓,那人却缄默不语。他低头咬了咬下唇的内侧,跪了下去。
“方晨霖,你看看这是什么?”童远拿了一张金城银行的现金支票,贴着方晨霖的眼睛展示,“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我……我不知道。”方晨霖有点迷糊,一丝头绪都没有。
“你不知道?呵,是不敢承认吧。”掌柜孙伯林拿着账本直接扔他脸上,冷笑道,“自己做的假账,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没有!”方晨霖倔强地抬头,毫无畏惧地直视对方,脑海里慌忙搜索了半晌,也没个头绪。什么人,这般跟他过不去呢?
“当家的,这小子嘴这么硬,该如何处置?”孙伯林拱手看着张聿泓,请他拿个主意。
“处置?”张聿泓环视屋子里的众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不冷不热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方晨霖紧紧攥着手中的眼镜盒,直愣愣地看着有点陌生的张家家主。
“少爷,交给我,我一定想法设法撬开他的嘴?”
“哦,怎么撬?”张聿泓饶有兴致地问。
“这……这就看他受不受得住了。”童远狠狠看了方晨霖一眼,愤慨异常,“这种中饱私囊的人,绝不能姑息!”
“我没有贪府里的钱。”一向和童远,方晨霖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他只是不愿张聿泓也误会自己。
远处的张聿泓微微侧头,没有去看他,也没有回应他的辩解,只是悠悠地喝了口茶,看了眼孙柏林:“证据确凿了?”
“是的,大当家。”孙伯林恭敬地回道,语气肯定。
“泓哥……”方晨霖直愣愣地盯着张聿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还嘴硬。”童远似乎义愤填膺,冲动地上前,甩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方晨霖微微侧头,这个火辣辣的耳光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没一会儿,血腥的味道便蔓延在口腔。他冷笑着抹去嘴角的血,回道:“童远,你没必要这般公报私仇!”
似乎被人揭丑一般,童远气急败坏地再次扬手。
“住手!”张聿泓冷森森地看了施暴的男人一眼,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听出话里的不满,一个个屏住呼吸,不再吭声。
童远吓得赶紧收手,退往一边。
“这事我会亲自处理,你们都不必c-h-a手。至于方晨霖……来人,把他关起来。”
“少爷!”“当家的?”貌似不认可张聿泓的处理方式,童远和孙伯林急急地拱手,又不敢多言。
“行了,我自有分寸,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张聿泓摆摆手,屋子里的其他人立刻识趣地安静散去。
“泓哥……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做假账……”方晨霖被两个打手压制住,挣扎中,依旧锲而不舍地一遍遍澄清。
两个打手尽职尽责地将他的手脚用粗绳绑起来,扔到专门关押犯错下人的y-in冷房间。
从头到尾,张聿泓没有去看方晨霖。
方晨霖被带走后,张聿泓一个人静静坐在温润平和的楠木椅子上,直至夜深。
他看着方才那人挣扎中,不小心遗落在石板上的眼镜盒,发了一会儿呆,起身走近,蹲下身,捡起,小心地打开,看到里面的眼镜后,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
“这个傻瓜。”
张聿泓亲自去厨房找了几样小点心和上好的女儿红,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走过长长绕绕的一段路,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