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规商人?
吴智却是不相信。
这个时代还没有宽容到你有点子就能发财的地步,某些行业还不是靠暴力起步,而且,这所谓的勤劳致富才是最大的谎言。
就比如吴智,他来基辅的时候,整个欧洲都笼罩在一片排斥的气氛当中。
黄色人种在外只懂得勤勤奋奋、任劳任怨的工作,不愿意参政议政,远离政治,一味忍耐,明哲保身,是受排挤、遭欺凌的主要原因之一。而且与主流社会人交往时,应该适当减少、隐藏一些中国儒家文化影响,尤其利益纷争上,中国人信奉以忍为上、息事宁人原则。遭抢、遭袭、哪儿怕危及生命也常常不吭一声,一忍再忍。
但你想要混出头,就得干仗!
吴智70年代来基辅时,跟几个发小拿着一把马刀追着一名收保护费的乌克兰佬,甚至后来为了保身,加入了当地的一家帮派,至今他这左胳膊上面还纹着一句话,“П,вэtoвeдypkn!(请让自己凶狠起来,记住,这个社会,都是混蛋!)。
他可不认为唐刀是个好人,抱着手,蹙着眉,朝着女儿呵斥了声,“缘萱,放肆了。”
吴缘萱听到老爸都这么说了,只能生着闷气,狠狠刮了眼唐刀后,把头埋进了饭碗里。
“唐先生,这50实在是太高了,能不能再降低点?我老吴这个恩情是记在心里,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吩咐完全可以说,在基辅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稍微有点薄面的。”吴智抱着手,干笑着,还开始语气中带着点哀求了。
这要是心软的人,也许真的会忍不住答应了。
可唐刀是什么人?
管你同胞不同胞的!
他只在乎利益,但这也要灵活运用,夹了口面前的糖醋鲤鱼,慢条斯理,毫不着急,他只是将谈判的先手拉在自己的手里,这眼珠偷偷的瞄着吴家父女,吴智脸上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但那手指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声音很轻,而那吴缘萱则是双眼非常不满的盯着他,低声骂了句,虽然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但无非就是些骂人的话。
“这也不是不可以,我能让一步,但我想请吴先生帮我一个忙。”
吴智这还是很谨慎的,他还没先同意,只是问什么事情,唐刀看了眼吴缘萱,没啃声,但前者明白,就看着女儿,“缘萱,你去帮我看看厨房还有什么菜,让他们再上点,再来两瓶酒。”
吴缘萱当然知道老爸的意思,让自己回避?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识大局的离开房间,等她走了后,吴智才道,“唐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
与此同时的马林宫中。
契尔柯夫索站在办公室中,身上的上将服装显得很两眼,左胸上满是胸章,看着面前的先生,因为背光的原因,看不清面貌,只能看到个轮廓,大概是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双手平放在胸前,沉声道,“他要我们的预先采购权?”
“是的,我跟几个采购团的人都商量过了,他们都认为这是一件互赢的事情,那个亚裔的信誉很不错。”契尔柯夫索替唐刀说话。
这老板公司都快要倒闭了,终于能变卖点发工资,这谁不在意?
而且听唐刀那语气,像是要做几笔大的,这美金可都是哗啦啦的往里头进呢。
“这件事,你们其实不用跟我说。”
“不,我们只是执行者。”契尔柯夫索很严肃道,这话让对方一安静,然后颇为唏嘘,“也许,现在也只有你还在意我了。”
“历史的大势不是任何人都能去阻挡的,二战时期的德国也阵亡在自己的野心下,也许,这个世界终究只需要一个霸主,显然,苏联已经不是了,他很老了,也很累了。”
契尔柯夫索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后,又开口,“这些事情当然也不是我们现在能决定的了。”
对方长吁口气,“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同意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我的正规批条对吧,当然可以。”他说着就从抽屉中拿出张白纸,打开钢笔盖,用俄文在上面写了一串后,盖上大章,递过去。
契尔柯夫索现在想要的就是这个!
相当于“奉旨”卖货。
他双手接过来,敬了个军礼,转身就离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先生,时代终究是会变得,也许,我们的失败就是在于太过于骄傲,利益终究不会放过信仰,迟早,信仰是会被腐蚀的!”说完后,就拉开门出去了,还很小声的将门给反手关上。
契尔柯夫索长叹了口气,看着批条,神情很严肃,但眼神中同样带着点无奈,很小心翼翼的将批条给折叠好,放进口袋里,左右看了下,走向办公区域,看到那秘书小姐正在剪指甲,就轻轻敲了下桌子,后者抬起头,很茫然,但紧接着就一激灵连忙站了起来。“契尔柯夫索将军。”
“你的指甲真的很漂亮女士,我能用一下电话吗?”他和颜悦色道。
“当…当然。”秘书忙让开位置,契尔柯夫索就坐下来,给谈判团的将军们打了通电话,告诉他们这件事成功了,对面一阵欢呼声。
“我这就给尼古拉斯先生打电话。”那空军的卡尔布斯特少将等不及了。
他要看美金!
他要让人把东西拉出来。
…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多,吴智将唐刀送到门口,他这里天上已经没有了无奈,反而还很激动,这抓着后者手,不断的感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