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西棠的错觉,他感觉辰巳从水下上来之后,变得焦躁了。
方才在水下,西棠不知道,可辰巳却看的明明白白,这水下有东西,不管怎样,能活在这水里的东西,必然不是吃素的,辰巳有些心慌,以至于一出水便急着朝岸边游去。
可那活物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他们二人的存在,西棠看不见,可黑暗中耳朵特别灵光,感觉到有水波一下一下的涌过来,还有划水声,他似乎也猜到了几分:“阿四,还有多远到岸?”
辰巳看着近在眼前的分割线,道:“不远。”
西棠提着心任由辰巳拉着他前进,忽然一阵巨浪翻起,饶是西棠看不见,也能感觉到那阵扑面而来的s-hi腥气,辰巳将他朝着岸边用力一推,喊着:“向前游,快!三人长的距离!”
而他自己,抽出寒月迎头对上了水中巨物。那活物长得真是人神共愤,像是蛇又像鱼,脑袋足有锅盖大,露出满口尖牙便朝辰巳咬去,辰巳将寒月抵在它牙缝间,血顺着弯刀滴进水里。
可毕竟是在水中,辰巳双脚不沾地,力量上怎么能敌得过它!那水怪被砍疼了,吼着嗓子嘶嚎了一声,连远在岸边的西棠都被震得恨不得没长耳朵,辰巳躲闪不及,当即双耳失聪。
他使出了浑身的狠劲儿,将弯刀拔了出来,水怪趁着此时沉入水中,辰巳心内暗道不好,蓄力朝岸边游去。
水面下暗波汹涌,辰巳的腿不知被什么缠住,整个人被拉入水下,而他只来得及在入水前吸上一口气。水下更是它们的战场,辰巳的刀在水下根本用不上力,辰巳眼看着庞然大物张着大嘴咬上了自己肩膀,疼的险些将舌头咬断了,鲜血涌了出来,辰巳挣扎的想要向上游,脚下却被拉得死死的,他费力的用弯刀割断了缠绕在脚腕的东西,挣扎的向上浮起,浮出水面的他来不及多喘一口气,便奋力朝岸边游去,身后没有追来,辰巳苦笑,是该感谢师父给自己的这具毒身子么……
西棠听见水声,便朝辰巳跑来,辰巳一碰到西棠便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西棠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忙问:“阿四,是你的血么?哪里受伤了?”
辰巳听见西棠在跟自己说话,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侧过头凑近了西棠的脸问:“你说什么?”
西棠重复了一遍,辰巳才说:“那是它的血。”
“它……是什么样子的?”
辰巳扶着西棠坐在地上:“许是这里太黑,任谁都看不清它的样貌,便胡乱长的。”
西棠本还觉得惊魂未定,此时被辰巳这么一逗,竟也笑出了声:“真有这样丑?”
“真有。”
辰巳的耳朵有些出血,听声音不大真切,肩膀的伤口疼是疼,却不是很大,一排利齿都是针状的,许是那水怪也有毒x_i,ng吧,辰巳自己将伤口擦净,问西棠可有伤药,西棠便紧张的问:“你还是受伤了?”
辰巳犹豫了一下道:“耳朵被震得有些聋,你可有办法?”
西棠如梦初醒,他说:“办法我是有,但现下没药,等你我出去了,定能医好你。”
辰巳听他说完,再一次将耳朵凑过去说:“大点声……”
西棠看不见辰巳近在咫尺的脸,于是向前凑了一下,一双冰凉的唇正巧贴在了辰巳的耳廓上……
“……叫你大声些,亲我作甚?”辰巳笑道。
西棠就势张嘴一咬,伏在他耳边道:“我说等我们出去了,定能医好你。”
这耳边软语,好似情话一般,辰巳的耳朵有些痒,赶紧撤了回来,望着水面,许久后喃喃道:“那也要能出去才行。”
西棠摸黑将衣服拧干,从小瓶子里倒出两粒药丸一颗递给辰巳,一颗扔进口中。
“姜丸,驱寒暖胃。”西棠解释道。
随着姜丸化开咽下,确实在辰巳的胃里燃了一丛火苗。气差不多喘匀了,辰巳起身去探路,这该死的地方地点光线都没有,只有两人落下的洞口透着微光,像晚上的月亮。
辰巳摸着石壁,下面是青苔,在往上是光滑的,大概许久以前,这里没有陆地,只有水,但水里的活物是怎么生存的呢……
它吃什么?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辰巳感觉自己离答案不远了,却只差那临门一脚,而西棠此时凑近辰巳耳边,道出了谜底。
“此处大概是活水,不知可有通向外面的路?”
对啊!
辰巳激动的转过脸,西棠看不见却不代表感觉不到,辰巳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黑暗的环境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而辰巳却看得真真切切,西棠黑亮的眼睛,微张的唇……
辰巳朝后退了半步道:“要看是不是活水,便还要下水……”
一提到下水,西棠免不了想到方才那头丑到人神共愤的怪鱼:“可是……水里有……”
“已经死了。”
“你把它杀死了?”西棠有些惊愕,那声巨吼不是骗人的,想必那物小不了,本想着辰巳最多就是砍他几刀。
西棠没想到的是,敢张嘴咬辰巳的,除了他西棠,别的活物怕是都死透了。
“只是我不确定水里只有一头,你在此等候,我去瞧瞧。”说罢便要走向水面。方才西棠独自游过来是因着腿脚不便,留下只会添烦恼,如今西棠的腿缓过来了,便不能由着辰巳一人去,他虽看不见,水x_i,ng却是极好的,他行医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