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也无法再说出完整的句子,她压低声音,拽着崔坚衣袖轻点脚尖,多想在看她一眼,但已不能在牵扯,此时只想逃走,红衣白衣随风摆动飞向残月……
欲相守,难相望,人各天涯愁断肠
爱易逝,恨亦长,荒漠孤月人彷徨……
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冷风呼呼吹着,月光下那人脸颊显得苍白,她抬脸刻骨铭心的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忽然!四周狂风涌动!
“莫雪!!!!!”她嘶吼着,仍由眼泪夺眶而出,周身气风震飞砂石!跪在地上,双手攥着沙地,面目扭曲,双眼浑浊颤抖不停。
衣摆呼呼!黑发凌乱,这般狼狈宛若恶鬼。
只觉心口疼痛难忍,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深红的血迹浸染白沙,又透了衣衫。
而双眼中是喷涌而出的执念,只觉瞳孔疼痛,眼白渐渐泛红,紧闭双眼,红色液体瞬间溢出弄脏了脸颊。
她呼喊着她的名字,一年多的追寻,走遍了千山万水,换来的是她无情的回应。
多年感情,不堪一击!
那般温柔的双眼!全是戏弄!你真如此狠心!
堕魔妖也好,受人唾弃也罢!我不在乎!我所在乎的!是你对我无情!是你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眼泪混杂着红血,双眼已疼的睁不开,遂躺在地上双腿蜷缩,而无处发泄的深情被恨意摧毁,满脸鲜血咬牙切齿有些狰狞。于儿还是于儿么,纯粹的双眼,干净的瞳孔,又单纯,又乖巧么?
不觉嘴边又是一抹苦笑。
闭上双眼,只觉疲惫……
此时深夜,前往肃恨城的军队已经行走三天,此时在北荒中扎了营地修整一段时间,也提提士气。
而离肃恨城越来越近,夜里守卫也增加了不少,时刻提防着妖怪的袭击。
无边的沙漠上,整齐的马蹄印,子昌携着一队人马在沙漠中慢跑着,如今每天夜里都要探路巡逻,只有这般才更加安全,可不能未到肃恨就损兵折将。
然离军营已经几百米开外,风卷着淡淡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他皱了皱眉向远处观望。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蜷缩在沙地上,身上满是鲜血。
他遂感不妙,迅速下了马,向那人走去。
走到近前,蹲下身,双眼变的紧张……
这……这人……是那念念不舍的白衣姑娘……可是为何满身鲜血,他试了试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马上将她横抱而起:“姑娘!姑娘快醒醒……我是子昌……”
垂眸看着怀里那人,黑发粘着暗红色的鲜血贴在脸颊,衣衫凌乱,那人缓缓睁开双眼,却眼神空洞,她看着子昌轻轻勾起一抹笑容,却更显得凄楚可怜。
“……”子昌看的发愣,青绿色的瞳孔,自然上翘的唇角,微敞的衣领,但瞧那人浑身是血,不觉双眼更加温柔疼惜:“不要担心……我马上带你去治疗。”
说完,将那人轻轻放在马背上,跨上马儿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袢一手抓着缰绳,胸口是那人无力的后背,脸边是她柔软黑发。
“走!回营地!”他看着远处指挥着士兵,马儿极速奔跑着,卷起阵阵尘沙。
而那人一脸笑容却显忧愁,随意被他摆弄也无怨言,只是静静的靠着他坚实的胸膛。
于儿二十一岁……
只依赖过两人 ……
一是莫雪
二是叶清
然这两人
全是南柯……一梦……
不知是何处,四周被群山环绕,瀑布一落千丈砸在深潭,木槿花瓣随着清风飘在水面,荡荡悠悠。
此时清晨阳光正好,鸟语花香。
那人浸在寒水里,肩若削成,直挺的后背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她细腻的双手将水一遍又一遍泼洒在身上,也不在乎身后男子站在岸边双眼满是窥探。
“你就这般讨厌我么?”崔坚说着,脸色很不好看,见她被水沾s-hi的黑发从肩膀滑落,不觉心头一颤。
莫雪虽无情却温柔,既有男子才有的坚韧又有女子才有柔情似水。他摇了摇头,同是女子的聂树于会被她吸引根本是人之常情,而我堂堂七尺男儿想来可笑,竟比不过女子。
一丝冷笑,她轻轻扭头瞥眼看向他,语气清冷:“是恶心。”
“你!”崔坚听见向后退了一步,“我恶心?和她想比,我更恶心?”
然莫雪嘴角一丝嘲笑,右手向岸上抓起红衣窜出水面,身姿轻盈优雅,眨眼之间已穿好衣服轻轻落地,水顺着眉宇缓缓滑落,语气平静:“为了于儿……才未杀你……”
崔坚见她向自己走来,不觉向后退了一步撞上树干。
她越走越近,与崔坚只隔了半米距离,遂用手指轻轻划过他脖颈停在他下巴,轻轻挑眉:“若是不断折磨你,让你经历脱皮之疼,你会不会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崔坚看着她清凉的双眼,冰冷的指尖让他浑身灼热,但此时却不敢再动手动脚……
“不……”他努力平复着恐惧与欲/望相交的复杂情绪,遂咽了口水,声音低沉却有些发抖:“就算我告诉你一切,而你杀了我,这一切都变得无用。”
莫雪勾起嘴角,双眼依旧清冷,转身向远处走去,崔坚并无欺骗,杀他其实毫无意义,但若留他一条命,必有可用之地。
想起上古历史,想起于儿,此时还不能多做停留,必须追上人族军队,乘着厮杀之时,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