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长处留有这些地图,我请人连夜依照画好带来的。”长铭面色平淡地饮茶。
陵城城郊几十里处,有一处古战场,人烟稀少,只有日暮时分能听到乌鸦归巢的叫唤。
传闻此处在数百年之前,曾经有过一场大战,已经不再有人记得这究竟是谁和谁的战场,只能想起此处白骨森森,鬼气凝重,人入之则一病不起,故而许多来往于陵城与夏城之人,不愿涉足此地。
长铭勒马于前,举目看着人烟荒芜之地。
这看似一马平川的地方,其实倒下了无数的断壁残垣,一望无际,其上似乎可见血迹斑斑,百年来的风吹雨打都洗不去明日的哀鸿遍野,连土地都斑驳不堪,好似多年的沉浮让往昔的伤痛逐一浮现,长铭难以确定土里那些若有似无的白点究竟是不是森森白骨。
战旗交错斜c-h-a于地面,好似三军迎风而立,已经看不清是谁的旗号谁的威名,旗杆却依旧笔直挺立,就像是一个早已忘记自己在等待谁的军士,最终只记得等待。
楚广良道:“这里到处都残砖烂瓦,就算步行也要周折一番,实在不适合马战。”
“只能步行通过这里”,长铭拧眉,回身吩咐众人:“牵马步行,若有意外,借这些房屋之用,不可恋战,速速逃去。”
众人简单应是,纷纷下马。
长铭看了洛江红一眼,道:“既然主事不善于武艺,还请千万紧随我们,莫要走散了。”
“下官理会得。”
众人沉默地牵着战马在破旧的屋舍之间穿梭,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血腥味,让长铭不由得四下警惕地张望,忽而似有微光闪过,稍纵即逝,只是在眼角留着不寒而栗的气息,长铭连忙示警令众人小心。
眼下已经走到了古战场的中段,在天边可以看到蜿蜒向前的路段,而他们却像是秋叶难渡沧海。
仿佛长铭的示警成了下令,七营众人才握紧武器,就眼见那些房屋的缝隙中箭矢锋芒毕露,其整齐划一地披风而来,似乎要将这些砖瓦尽数碾成齑粉。
“背对而战!”长铭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抽出兵器,默契十足地背对背而立,掩护彼此,将箭矢打落在地,奈何敌人潜伏于砖瓦之后,无法就地反击,就连长铭也被流矢命中走左手,被他自己眼明手快地一刀削掉箭尾。
这一批的箭矢已经放完,转而陷入寂静,长铭再度下令道:“抢攻!突围为上!”
原本背对而战聚成一团的众人立时分散,如水滴落于地面一边四下飞ji-an。
长铭矮身在地上灵活地翻滚了两圈,便已经贴上了前方的墙壁,在对方的盲点之中,随后快步贴墙而行,于兵荒马乱之中绕到了后方。
偷袭放箭之人,身着杂乱不整的衣裳,手上确实统一的长弓作为武器,个个双目有神而身躯强壮,长铭略一皱眉,便挥刀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