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晟故作诧异道:“大人这是怎么了?不记得草民无妨,只是……”
张亦凡二话不说抽出马刀,当头就要砍下,却不想那人似飘逸信步一般闪躲而过,反而继续道:“大人,您不记得在令军侯府寿宴上见过草民了吗?父君那时还让草民为您敬酒呢!”
此话一出,张亦凡吓得险些摔下马背,勘勘握住缰绳才无甚大碍,倒是周围的一群人面露迷茫之色,不知这两人在作何哑谜。
谷粱以晴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逡巡,那青年一派淡然,而张亦凡的表情已经扭曲不已。
“行朝闹着要吃夏城的云片糕,草民无奈,只得前来,仲军这是……”行晟环顾一周,道:“听父君说,夏城一带寇匪作乱,仲军是在助太守平寇吗?若蒙不弃,草民愿尽绵薄之力。”
谷粱以晴还是不解,但是顾小舞却听过“行朝”这个名字,正是令军侯的二公子。
张亦凡作恍然大悟状,连忙下马握上行晟的手,哈哈笑道:“原来是大少爷,失礼失礼,方才不曾想起,还请贤侄莫怪啊!”
“不敢,徐友军长可还安好?前几日还挺父君说起,上次相见未及好好叙旧,甚是想念军长和仲军。”
“军长事务繁忙,但是又挂心于夏城寇匪作乱,故而遣我来查看一二。”这话才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哪有军士平寇还穿上了寇匪的衣服?
谷粱以晴也冷笑了一声,顾小舞不知作何感想。
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令军侯的大少爷居然惊讶道:“那这些军士作寇匪打扮,莫非是为了打探消息,查明一二?此乃妙计,大人真神人也!”
谷粱以晴吓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从未见过如此之厚的脸皮!
张亦凡连忙打哈哈点头称是。
“那这两人是……”行晟终于转头看了谷粱以晴和顾小舞一眼。
谷粱以晴与其四目相交,眼见他嘴角含笑,双眼却波澜不惊,像是行尸走r_ou_一般的无情,又好比天空皓月的清明,这双眼睛也许才是山崩地裂而面色不改。
张亦凡忙道:“他们自寇匪山寨出来,恐其为祸,正欲抓捕……”
顾小舞连忙道:“大人明察,我母女实在是良民之辈,此番前往夏城省亲,哪里来的什么寇匪?”
“恐怕你们有所不知,来路上有一处山寨,正是近日为祸夏城乡里的寇匪安札之处”,行晟对她们解释道,转而对张亦凡说:“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们对于寇匪一事一无所知,何况两个和生,一个年幼姑娘,一个弱不禁风的妇人,怎么会是寇匪呢?”
张亦凡左右无奈之下,同行晟随意寒暄两句,便只得放人离去,行晟似乎意犹未尽,还要拉着张亦凡吃饭喝酒,张亦凡无声拭去额上冷汗,言军务繁忙,不敢久留,便匆匆离去,行晟也为早日入夏城买些云片糕策马长扬而去。
南行的两人也不多做耽搁,往五谷村而去。顾小舞抬头一看,入眼便是y-in云密布,道:“大雨将至。”
谷粱以晴也点点头,不禁问了一句:“刚才那人,是令军侯前不久接回府上的长子?”
“虽然素未谋面,但确实是他。”
“大人如何看?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听闻令军侯在寿宴上领长公子将宁武和安戊的两位军长,此子之名,必不在令军侯之下。”
谷粱以晴一时沉默,忽又问道:“他何以言大人为和生?”
“我确实是绛元,然标记已有,气息收敛,在外人第一眼以气息而断,便是和生。况且他就算知道我是顾小舞,也只能以为我是个山野平民。”
行晟于黄昏时分抵达夏城,因半途降雨,便先寻了地方避雨,却没想到了城门之下才发现夏城城门紧闭,杳无人烟,便拨转马头,往古战场而去。
时云销雨霁,远见古战场一地泥泞,唯有一人迎风而来,长发只是简单绑缚发尾,高高飞扬,虽不见面容,但却令行晟不忍打扰。
逸景告别陈传之后,未走出多远,便匆忙折返,将战马弃于古战场之外,只身寻找。奈何天降大雨,冲刷血迹泥泞,逸景只能寻到一些尸体,再无长铭踪迹。
“顾小舞那边如何了?”
“一个看似豆蔻年华的姑娘已经带着她远走了。来者不是徐友,而是其仲军张亦凡。”
“长铭安排谷粱以晴跟随顾小舞,分道而行,自己领七营引诱杀手并将其剿灭,不想还是被甘仪截杀。”逸景并未回头,而是看着天上云彩,似有所思:“我在陈传离去之后折返,没想到天降大雨,失去了长铭踪迹。”
“既然大军长寻不到他,那陈传等人也搜寻无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此言得之”,逸景微微偏头看他,道:“本官还须一路往花城而去。”
“夏城城门紧闭,草民也尽快返回王城告知行朝,云片糕一时半会是吃不到了。”
“没有去见楚广良他们吗?”
“七营之前重伤,识得我的人也多多战死,何必再徒增伤怀。”行晟将头偏过去,不再看逸景的背影,“夏初降雨,凉意未散,大军长莫要着凉了,想要感怀往事,还是保重身体为上。”
逸景闻言反而笑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行晟淡淡道:“听人说起,古战场人烟稀少,而军长就是在此处遇见了苏盛意大人。”
“不错,那时恰巧也是雨天……”他说及此处,突然问行晟:“你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