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婷婷愣了一愣,正欲满口答应,长铭又道:“不合卿子心意?一百两如何?”
这下子连带着几个侍卫都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一百五十两?”长铭等不到郑婷婷的回应,便旁若无人地继续加价,“二百两,再加另一只玉簪。”
郑婷婷连忙摆手阻止了他,似乎担心长铭再这样说下去便要将整个胡莽都搬到她面前。
“你出这么许多价钱又何必?既有家财万贯,去命人再给你打上一支就是了,这处到底还是有些汉家的银匠。”
长铭似乎被她的三言两语促动了些许情愫,立时神色黯淡地低下头去。
“卿子有所不知,我于昔年送予我那君人相似的金簪……自她故去之后,我便将金簪与她陪葬,如今见到了,自然免不了睹物思人。我想着,即便我可在寻巧匠打制另一支金簪,我的君人同我天人永隔了……”
长铭一边说着此话,一边回想起在涧河谷坐立难安的逸景和纯熙,心中暗子琢磨着逸景听到此话该是何等表情——然而郑婷婷自然不知他的小小心思,只见他言辞伤感,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若是逸景可见此情此景,只怕不仅是三天三夜都睡不好觉,还要抱着女儿杀奔而来。
随着长铭情绪低落,绛元特有的温和似乎令郑婷婷有所动容,连同他一并叹息,而几个侍从面面相觑,最终将手中的马刀放下。
长铭想着,幸而自己是绛元,总是可以令人松懈防备。
郑婷婷将簪子交给他,言道:“五十两便足够了,若是我能和自己的君人长相厮守,一支金簪又算得什么呢?”
“在下谢过卿子恩惠!”长铭喜笑颜开地连连道谢,自怀中取出银票,正欲交付之时,故作诧异地言道自己只带着三十两的银票,“还请卿子等我片刻,我这便返回客栈取来银两,随后再来换取这支金簪。”
“罢了罢了,就三十两吧。”郑婷婷有些无奈地笑道,似乎也不愿同长铭计较这许多,“我还想着早些回家,不然君人到家了见不到我,岂不是着急?”
“这如何使得?”长铭一边说着一边在腰封袖口里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若是卿子不弃,不如将此玉带走如何?”
郑婷婷接过一看,立时目瞪口呆,她不禁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或许该是眼冒金星。
“这太过贵重了,足可再买两支那金簪。”
盒中是一对金镶白玉镂空蝴蝶耳环,色泽雪白饱满,凝练如脂,连那几个不识好货的侍卫也看得赞叹不已。
“玉赠有缘人”,长铭腼腆地笑笑,“是我该谢卿子了我执念。”
郑婷婷纠结了一番,终究是有些别扭地推拒。
“卿子不喜?我那处尚且有些许好玉,可驱邪避灾,养寿延年,消化伤痛痼疾……”
郑婷婷连忙惊喜道:“你所言当真?”
“自是当真”,长铭不以为意道,“不瞒卿子说,我自中原而来,身边便有着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这也是他告诉我的。”
“那神医是汉人?”
“不错。”
“他现在何处?”郑婷婷急切问道。
长铭暗自松了一口气——上钩了。
闾丘尔阳停下了摆弄瓶瓶罐罐的双手,带着满眼的困惑问长铭:“可你也知道,即便我医术通天,也不能让他三五天内就生龙活虎……我随着轻弦去悄悄看过那个叫唯丽的人,她年事已高,怕是陈年旧疾。”
“我想也是如此”,长铭神情淡漠地擦拭那柄天下飞霜,“我们并非前来治病救人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让他好受一些,甚至愿意对我们言听计从。”
闾丘尔阳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右手的一个白瓷瓶子上,旋即别开视线,即便长铭并未回头,他也莫名其妙地担心长铭背后会再生两只眼睛。
或许这都要怪罪那个司福罗逸景。
“你可知道逸景这人学富五车,博文广志?”
闾丘尔阳当下险些咬了自己舌头,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长铭这又是作何想法。
“受成景大人拂照,我四人在怀烈山庄安然无恙,也听得了一些逸景的往事,你所说的,我自然知道。”
长铭将横刀收回刀鞘,徐徐转过身来,双眼就算是藏于y-in暗中也另有一番明亮的光彩,就像夜幕之下的清溪流水,总是挥不去那异样冷清的影子。
“逸景曾经同我说过,西南边界之地,另有一种花草,可镇定止痛……”
“那不可多食!你该知道那药邪乎得很……”闾丘尔阳下意识地阻止长铭,可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
“所以才是把握唯丽的好物”,李长铭事不关己地笑道:“你没有带来?”
闾丘尔阳镇定了心身,将右手边的白瓷瓶子推给长铭,问道:“该在哪处下毒?”
长铭拔开瓶盖,倒出些许白色粉末,心中一时另有计较。
第152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千里远行
闾丘尔阳:我发现你都被逸景带坏了!
果不其然,唯丽的宅邸中早已有着重重守卫持刀等候,幸而长铭见了郑婷婷便亲切得紧,加之他并未掩藏自己绛元的身份,这才让剑拔弩张的尴尬气氛消散许多,然而唯丽始终板着一张威严的脸,长铭就能看出她脸上细微的皱纹就同绷紧的琴弦一般,只差手指拨弄几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