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是”,逸景冷静地摇摇头,言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她该升任吏部尚书了。”说完,也不将文书打开,而是交给了李长铭。
长铭自然不愿死心,只是打开文书,定睛一看,果然是顾小舞升任吏部尚书的消息,和行晟等人的生死没有半分关联。
早在前几日,司福罗一族的信使便传来消息,听雪在胡莽境内,尚且平安,但是行晟三人去了荒城,而荒城亦是一片狼藉,行晟也不知所踪。
“诶……”长铭显然对此事并不半分关心,随手又将文书丢还给了逸景,可逸景何尝不是无可奈何。
“报!——”
正是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有军士飞马而来,穿过重重尘埃,直到逸景面前。
“大军长!荒城太守来报。仲军就在荒城之内,无x_i,ng命之忧,只是城门倒塌,难以通行,费了许久的女功夫才令小人出了城!”
逸景与长铭俱是喜出望外,连忙唤那军士将文书递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似他自己眼见行晟三人平安一般,军中余下人等亦是随同欢呼,原本死气沉沉的宁武大军,倒是多了些欢声笑语。
“好了!”逸景一收文书,让人赏了那报信的军士,一步自战车上夸起,就连语调都带上几分昂扬,众人立时安静,听候他发令,“继续行军,早日赶赴荒城!”
众军士齐齐欢呼答应,声势颇为浩大,便是连地面都抖了抖——逸景豁然发现,地面当真有异,碎石此起彼伏地跳动,车马左右不歇地摇晃,后知后觉的军士也开始大呼小叫,丢了军旗弃了盔甲打算四下奔逃。
逸景本是为求安全跳下了战车,可一见此景,又连忙跳回战车上,勉强稳住身形喝道:“各自安静!此地尚且安全,莫要再行逃跑!”
似乎应了他这一令,原本震动不休的大地立时恢复了平静,只有几粒尘埃尚且弥漫在众人身边,方才险些散去的军士再度三三两两地聚合在一处,小心翼翼地听他训斥,更有甚者,开始怀疑这大军长另有通天彻地之能,不过一喝就止了地动。
长铭在一旁亦是惊魂未定,就听得逸景继续解释道:“大地动之后,常有余震,而此地空旷平坦,不易为乱石所埋,才算得安全,再有此事,莫要轻举妄动,小心无辜死伤!”
“是!”众军士被他这不怒自威的模样折服,连方才他说了什么都不甚在意就忙着低头答应,事后才来得及细细回想大军长所言。
逸景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而吩咐传令官:“整顿军马,加快行进。”
“这等事情还会再来几次吗?”长铭翻身上马,忧心忡忡地问逸景,生怕再次地动,整个宁武大军都要作鸟兽散去。
逸景何尝不发愁,只得低声对长铭道:“说不准,我也不过是书本上看来的无用之谈,余下如何,未尽可知。”
无论如何,这队人马算的是暂且回复了安宁。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半日之后,逸景又一次收到了荒城传来的情报——荒城因着两次余震,眼下半城都了无踪影,荒城守将更是下落不明,只怕已是不幸身死。
“半个荒城?”逸景难以置信地再将文书看了一遍,“何来的两次余震!我们离着荒城越来越近,可只察觉到一次余震!”
“小的哪里知道啊!”送信的小吏险些被逸景问的哭出声来,“小的那时不过在喂马,素城的太守突然说邻居荒城不妙,急忙派小人等给各位军长送来这情报,说是怕大事不好,请军长们快速支援!”
“朝廷呢?朝廷可知此事?”
“素城太守已经遣人八百里加急报于朝廷了!”
逸景立即转头对长铭道:“你就此折返,沿近路回燕城去,在驿站守候,陛下此番不得不再派令军侯挂帅出征,他为求速,必定只身一人自那处经过,你将他一路护送到前线来。”
“我知道了。”长铭拨转马头,随手结果军士递来的水于干粮,扬鞭策马而去。
忘熙在地面上摇晃了许久,终于盼得平静,这才狠狠地摔到地上,乍一发觉双腿无力,若不是看着南宫煜麒和木易杨面色淡然地站立在旁,他只怕自己不得不席地而坐,好生教训自己软弱的腿脚。
他重重地喘息着,半响才伸手按压这左胸,暗自令心脏莫要如此跳的如战场擂鼓一般。
余震之后的荒城又是一片哀声不绝,南宫煜麒与木易杨亦是感慨不休,只是这两个活得长久的人,对天地之力也见惯不怪,倒不似忘熙饱受惊吓。
“忘熙?”南宫煜麒转头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被吓得惊魂不定,便不动声色地伸手将他扶了一把,“且去寻个地方休息吧。”
木易杨断然摇头:“你们去吧,我去找师弟,这里两次地动,他若有万一……”
“你自己尚未恢复完全”,南宫煜麒伸手拦他,“不如你带着忘熙寻一处休息,我去找行晟。”
说完,也不等两人答复,他早已出了一丈开外,只余下声音远远地传来,淹没在这漫天尘土之中。
木易杨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可南宫煜麒都不见踪影了,他也只能且将这青年小子安顿好。
这厢忘熙一脸狼狈地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忽而又察觉地面微微动摇,不由得脸色苍白地拉着木易杨的袖口,失声问道:“师师……师师师叔……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