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长铭仿佛心情好了几分,还埋着头在逸景的肩膀上蹭了蹭。
“我去那地下迷宫看看,晚些回来。”
“我和你一并去吧。”长铭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我还不累,睡下去只会胡思乱想。”
“也罢,那就走吧。”
二人才到了地下城坍塌的部分,就见南宫煜麒一股脑地冲了出来,差点将长铭都掀翻在地。
“师兄?”
逸景及时出手,扶住两人,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方才那处的岩壁挪动了!”
逸景与长铭闻言,解释大吃一惊,一左一右地抓起南宫煜麒就往更深处的通道奔去,一边跑着还一边问得没完没了。
“是哪块岩壁挪动了?可有什么动静?能进的这地下城吗?”
“哎呀!”
南宫煜麒一左一右地甩开两人,抽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伸手一指通道左侧:“急吼吼地跑什么,就在那处!”
两人齐齐望去,就见得一篇青苔,再无其他。
逸景眉头皱了皱,不急于去问南宫煜麒究竟有些什么动静,反而是一步步地向着南宫煜麒所指之处走去。
“那处青苔的颜色,如何格格不入?”长铭冷冰冰地问道。
南宫煜麒言道:“你也察觉了是吗?我原是在这里探查,忽而听到些许响动,再回头只是,便察觉那块岩壁不知怎么就换掉了,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我确是没有亲眼得见。”
逸景甩甩头,出言安慰道:“师兄辛苦了,这机关诡异得很,怕是急不得,前路可有什么收获吗?”
南宫煜麒点点头,领着二人向前,边走便说道:“我在清理那些碎石,原本以为能有一条通道得以一窥这地下城的全貌,可不料……”
三人齐齐停住了脚步。
眼前所见,便是一块偌大的石壁,整整齐齐地将通道拦腰截断,从此隔绝两个世界。
“我唤人来凿开?”逸景问道。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南宫煜麒却是难得一见的苦恼,“我可比凡夫俗子快速得多,找你的人来,想是要再清理半个月才能见这石壁。”
逸景哑口无言,长铭偏偏头看他,算是安慰了。
“师兄是说,你也拿着石头无可奈何?”
“这石头坚硬得很”,南宫煜麒上前,拍了拍石壁,只得到沉闷而细微的回应,“一剑劈开并不容易,我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斩下一剑,谁知这石壁纹丝不动,头上倒是掉下来些许地砖泥土,只怕以武力取之,便是劈开了,这荒城又要坍塌大半。”
三人齐齐一声叹息,顿时察觉疲累更胜从前。
“罢了,今天也累了,不如且回去歇息吧。”长铭如此提议道。
南宫煜麒没有答应,只是突然眉头一拧,脚下生风而奔,像是一步就要冲出荒城去,一旁的长铭连忙飞身上前将他拉住:“师兄这是怎么了?”
“我察觉另一人在此……不……他不该在此……”
“什么?”
“晚些再说,稍纵即逝!”说着便撇下两人,几下身影闪烁就要消失在天际,长铭本是想着前去追赶,可耳边又听见秦左奚慌里慌张的声音,不由得停下脚步回望一眼,才知道竟然是顾小舞的密信到了,回头再看时哪里还有南宫煜麒半分踪影,便是不想放弃也得放弃了,反正师兄称得上神通广大,谁又能将他如何?
“想来和皇帝巡游西北有关。”
逸景听得顾小舞的密信到了,更是无暇理会南宫煜麒去了何处,当下借着举来的火光将信拆开,秦左奚此时也退到了远处。
“甘仪……”
“怎么了?”
逸景将信递给长铭,言道:“甘仪这次伴随圣驾,一路往西北来。”
长铭却是奇怪了:“甘仪可是中书省宰相!若是皇帝出征,宰相不该留守王城吗?他一并跟着来了,这是……”
“这定然是因为,三省六部中,又有了一位宰相。”
长铭一想,自然知道那位宰相是谁了。
虽说消息突如其来,可也算是意料之内。
她促成了兴主王子与甘家兄弟的往来,便是为了让皇帝看到兴主如何蠢蠢欲动。皇帝昔日发动政变,推翻了兴主,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虽然同是皇家血统,可毕竟生不为兴主,对于这等事情自然是避讳得很,几年时光消磨下去,尚书省宰相自然落在绛元手中,不过因着一场战事,将许多事情提前罢了。
逸景却是感慨道:“到真是难为皇帝陛下了,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牺牲无数,尸骨成山,还是输了顾小舞一筹。”
“你在嘲笑皇帝?”
“没有,他与苏盛意可谓绝顶聪明,偏偏那个绛元,是顾小舞。”
长铭被他说得迷迷糊糊,抱怨道:“我原是觉得我明白了许多,可每次遇上你们,都是一头雾水。”
“有些事情,你还是莫要问了”,逸景揽着他,慢慢往回走,“且同你的君人去休息吧,明天就要拔寨前往荒城边境了。”
三五日之后,军队迁往荒城边境也将一切安置妥当了,逸景收到萧听雪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成功将唯丽推上胡莽统帅之位,只是眼下胡莽正在筹备军马粮草,只能尽力拖延了。
南荣俊聪知晓此事之后,只是吩咐逸景一切照旧就行,需要银两,尽管开口。
另有参将很是疑惑:“只是金钱,便能扭转乾坤吗?此事对于他们而言,该是邦国存亡之大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