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周折之后,逸景实现了自己许诺之言,李长铭无罪出狱。
他似乎还在意识不明,多天来他无药可服用,绛元气息四下散溢,就连一个和生狱卒看他的眼神都不怀好意,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然而在解开他的锁链之时,看到长铭手掌上深如沟壑的血印,顿时吓的魂不附体。
牢中暗无天日,待得李长铭出狱之时,也因受不了阳光刺眼而扭头闭上了双眼。
“营长!”一个稚嫩而雀跃的声音响起,长铭思量许久,才记起这是谷粱以晴在唤他,见他出来,便伸手去扶,正要让他登车之时,突然听得远处另有车马行来。
“七营长慢走!”一个女子在车内说道,声音不大,却威严有力,令长铭和谷粱以晴一时忘了动作。
顾小舞掀开车帘跳下,为她驾车的正是几月前高中武状元的范燕。
“七营长,有人托请本官前来问问你,是要继续做七营长,还是即刻辞官远走?”
谷粱以晴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小舞,李长铭反而低头陷入了深思。
“如果你依旧是七营的营长,那么马上让谷粱以晴载你返回涧河谷,准备其余的事项,如果已经难以胜任,便让范燕现在就送你远离王城,不要再回来了”,顾小舞定了定声音道:“那人要我转告,时间紧迫,无论你受到了何等的冤枉委屈,都无暇哭诉,我们需要一个重整旗鼓的七营长,而不是一个一蹶不振的李长铭,前因后果,不必再说,当下便了结吧。”
一时四下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于一人身上,谷粱以晴攥紧了手中的长鞭,范燕也不由得握上铁棍,而李长铭只是无言低头,似沉思似哀伤。
顾小舞以为这样的僵持会花上更多的时间,没想到长铭移动了脚步,往谷粱以晴的方向走去,在她的搀扶下登车,细看之下,他面色苍白,手掌斑驳,j-i,ng神萎靡,双眼却是冰冷深邃。
“那个人还说了什么?”长铭开口问道,连日的沉默让他声音黯哑,语调奇怪。
顾小舞转身自车中取出包裹和一把普普通通的横刀交到他手上:“你且拿着用,包袱中自有说明。”
谷粱以晴回头再看顾小舞一眼,驾车归去。
七营长归来的消息让整个涧河谷震惊不已,只是绛元气息并未压制,一路过来,各人眼色各有千秋,或鄙夷或好奇,亦有同情。
长铭并未和谁解释,而是直接往宣武阁而去,见蓝莫之后,取了地图,回到莫知阁。
“营长……”楚广良见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担心不已,不想长铭眼神并未有所波动,却让他收起了关切之语,并命令道:“让赫连姐弟来见本官。”
不得楚广良传唤,赫连姐弟已经上门来了。
“找你们来,是有机密要事交代,不可泄露亦不能留下痕迹”,言罢,在两人面前摊开地图示意两人上前。
赫连姐弟对视一眼,皆神情肃穆点头。
顾小舞又到了王城,却不想太医言说甘仪眼下气息微弱,还是难以断定究竟何时苏醒,顾小舞只得长叹一口气,一时觉得眼见发黑,便寻了一块地方且坐下歇息。
陆一川十万火急赶来,还未喘上气来,便告诉顾小舞,王书忠已经决定开堂提审逸景。
逸景不但自己认罪,连证据都一并给王书忠准备妥当,眼下再开堂审问,必将定罪杀了逸景,陆一川眼看这便是穷途末路。
没想顾小舞摆摆手:“你且回去,不要着急,再探听消息,会有人阻止此事。”
“还可能有办法?曲大人再快,也做不到一夜之间……”陆一川难以置信地说道。
“无妨,你且回去。”
陆一川只得满腹怀疑地告辞。
甘标同王书忠议事之时,一个小厮捧着书信与盒子见王书忠。
“大人,您的书信。”
“书信?”王书忠也是一愣。
“是”,那小厮多嘴说了一句:“是一个叫傅远平的人送来给大人的.”说罢毕恭毕敬地将盒子与书信一同双手奉上。
他只是个下人,平日低眉顺耳,更是不该抬头直视大理石卿和户部尚书,只是这东西拿了许久,都不见大人有所吩咐,满室寂静无声,若非他低头可见王大人的官靴,只怕会认为大人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是按捺不住,正当他意欲悄悄抬头之时,没想堂上传来一声怒吼,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王书忠!”
小厮吓得腿一软便摔在了地上,这才看到大理石卿面无人色地瘫坐在椅子上,好像死去多时的尸体,若非他扣着把手的双手在发抖,小厮恐怕要吓得大喊出人命了。
甘标并未在意这两人,而是疾行如风到了小厮身边,劈手抢过书信拆开,双眼圆瞪,眦目欲裂,怒发冲冠。
“尚书大人……下官……下官……”王书忠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下官不知啊!傅远平早已死去才是,定是有人诬陷!”
“诬陷?!”甘标将书信甩在他脸上,吼道:“你当然想不到,本官识得这个人的字迹,硬生生刻在脑子里!这字迹分毫不差,墨迹尚新,死人如何对你感激涕零,谢你不杀之恩?!”
说着,一脚踢开盒子,其中珠宝铺散一地。
顾小舞收到消息之时,不由得惊呼一声:“傅远平?!”
陆一川不明所以地点头:“是这个名字,大人认识?”
顾小舞闭眼摇头,似不愿再说,继续吩咐道:“让曲璃萤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