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求了许久,长铭才勉强答应约见他,这着实令洛江红喜出望外,便又长铭选定了王城内最有名的的凤阳酒楼,待得洛江红到来之时,长铭已经选好位置,似乎等待了些许时候,心事重重独自饮茶,双眼时不时看向不远处。
洛江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正是朝中官吏居住的三才胡同。
凤阳酒楼之所以出名,除去菜好酒好,便是这处临近三才胡同,少不了达官显贵。
“怎么了?你有心事?”洛江红入座问道。
“啊?”长铭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又无j-i,ng打采地转过头去,魂不守舍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越是这般,洛江红越是怀疑,拿过茶壶给他倒上一杯,自己转头去喊小二端来些糕点小菜。
“那你为什么一直才看着三才胡同?”
长铭身形顿了一顿,缓缓放下茶杯,才痛心道:“你不知道吗?吏部尚书要整饬吏治,最近这几天,送礼送金的人络绎不绝,门槛都要踏破了,但求他不要波及自己。”
洛江红闻言,似有所思地点点头,长铭继续说道:“然而军饷要减半,我又身无长物,就算想着行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别怕”,洛江红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你可以搬到我的府上,不会无处可去的。”
“喀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轻响,洛江红环顾左右并未发现异状,随口问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长铭作不明所以的模样,跟着他一起环顾左右,“你听到什么了?”
“可能是错听了。”
出了凤阳酒楼,长铭深深地呼吸,赫连弦轻正好自顾小舞那边返回,前来迎接他。
“本官已经暗示了洛江红,顾大人那边如何了?”
“大人也做好了安排,一面让诸多官吏给吏部尚书多多送礼,一面令人告知甘标此事,顾大人也说营长辛苦了,不妨好好休息,她可保此事无虞。”
长铭点点头:“甘标不缺那些金银,奈何贪婪与妒忌总是无限的。”
赫连轻弦没有应答,正要请长铭上车,突然将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指上:“你的手指!”
长铭恍若梦醒一般,将右手抬起,手指纹路之间鲜血淋漓,甚至已经有了凝固的迹象,他张开手掌,掌中正握着一个四分五裂的茶杯。
方才在酒楼之上,他怒极之下将茶杯掐得四分五裂,却不好发作,只能藏在手中,现在才能张开掌心,赫连弦轻取出手帕,寻一处僻静为他挑拣出其中碎片。
“简单包扎一下就好,此处离涧河谷不远,回去再细细处理。”
“好”,赫连弦轻小心为他包扎,疑惑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被洛江红那人恶心了一场”,长铭做出反胃的表情,“还不如回涧河谷去看大军长。”
“嘶……”长铭吃痛一声,正在为他取出手中碎片的逸景立时停下动作,捧着他的手轻轻吹气,这疼痛可算是缓和了些许,奈何长铭看着逸景这心无旁骛的样子,莫名觉得脸颊发烫,下意识要抽回手掌。
“别动。”逸景皱眉喝止,“还知道痛就别乱来。”
长铭扁扁嘴不说话了,逸景似乎想到什么,停下了手上动作,小心翼翼问他:“是洛江红欺负你了?”
“怎么会,一对一还有人能欺负我?”长铭鄙夷地反问。
逸景哑口无言,低头继续处理他的伤口。
“我有点担心……是不是把白将军打傻了?”长铭神色凝重地问到,唯恐哪里不对。
“啊?”逸景一愣,“她怎么了?”
“那天她醒来,看到弦轻就一个劲的往上凑,还想直接把弦轻带走……”
“哦”,逸景松了一口气,一派司空见惯地说道:“那没什么,如果她见了赫连弦轻却无动于衷,说明你确实把她打傻了——白祥影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只不过她少在王城走动,也没什么人知道。”
长铭突然觉得自己把她打傻了也不错。
“给你上药,这药好用,就是有些疼”,话才说完,长铭已经乖乖点头了,逸景又想了想,说:“要是疼你就说。”
长铭正准备咬好嘴唇死不出声,被这句话呛得不轻。
白祥影乘坐的车马在王城大门被李长铭拦下,对楚广良吩咐道:“阿良你们且折返涧河谷,我带将军往相府而去。”
白祥影好奇问道:“不急着进宫面圣吗?”
“时候不到,还请将军稍待两天”,长铭微微笑道:“大军长和宰相大人已经在相府设宴,等候将军。”
“好”,白祥影不假思索地应答,“那就听你的。”
言语之间,两人一前一后步入王城,这是天下王者之所,比起寂寥无人的边疆,要热闹许多,即便是如此严寒的冬日,也挡不住大街上摩肩接踵,喜气漫天,幼儿穿着笨重的棉衣戏雪玩耍,壮年在挽起长袖张灯结彩,老人笑意慈祥地看着一场人间繁华。
“是年关将近啊……”白祥影低声叹道,“本将在北疆二十余年,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与雪原,多年未见得这王城的万人空巷。”
听她此言,长铭心中泛起一阵酸涩,陪伴她于集市之中缓步穿梭,却也无言。
狼烟永绝,与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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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三章 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