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士兵愁眉苦脸道:“这个小人如何得知啊,小人也只是听说了这句话而已,连这乌七八糟的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好像事关兴主?不是听闻陛下不是兴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闭嘴不再言语。

他似乎察觉到了一缕淡雅花香。

有什么东西轻柔地刮过眼睑,他虽紧闭双眼不曾得见,但那一时知觉好像柳叶细刀,青锋长剑,破开眼前黑暗虚无,光影隐约而现,愈发耀眼,将他自黑暗中唤醒。

他终于张开了眼睛。

旧梦依稀,物是人非。正该是花落时节,将军府的花雨满庭早已多年不曾入梦,那繁花落尽带走了风光无限只余下逝者长辞,草木荒芜。他知道这不过是睡梦之中,意图沉沦却心中清醒,当最后一片花瓣凋零眼前,他的脸颊上划过一行浊泪,淹没于黄土墓碑,扬尘中渐渐浮现出一人身影。

“师兄……”行晟低语呢喃。

来者一男子,宽袍广袖,咒文繁复,容貌自得俊朗,眉眼空有虚妄,长发半束散,头戴升龙冠,风华绝代,遗世于外。

男子得见行晟这般模样,心中凄怆难以话说从头,神色转而悲悯,低声问行晟:“你叫什么名字……”

“行晟……南荣行晟……令军侯长子南荣行晟……”

男子默然以对,行晟黯然问道:“你怎么会来此处,伤可好了些?”

“沉睡数年寒暑,不见往来枯荣。我不可离开此地,只能同你如此相见,奈何造化作弄……师弟,不愿归来吗?”

行晟依旧是那边古井无波的双眼,未曾有半分动容之色。

“师兄之意我并非不知,只是执念过甚,早已半歩癫狂……爱恨身外物,百年一黄土,然我注定凡胎r_ou_骨,不可挣脱其中缠缚,无可参悟死生,愿为红尘中一人……”

男子怅然叹道:“我知晓你的楚痛,然而师父在世,不过盼你清平安乐,无忧一生,你这般为恨而苦……师兄何尝不难过呢。”

听得男子声中半分哽咽,行晟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闭目摇头,飘渺答道:“我知道,不过百年时光,一切尘土依归,可我魔障不可救药,若是放任自勉,纵得万年长寿,不过日夜煎熬……我并非心胸豁达之人。”

“既然如此”,男子飘摇来到行晟身边,碰了碰他的右臂,“我不能阻你,只是你右手有伤,还需好自珍重自己……”

“师兄不拦我?”行晟低声问道。

“当年数位兴主王子,苏盛意却是扶持了一个和生,多位参将待命,师父却择了一个逸景。各人自有决断坚持,并非他人可劝说代行……无论前路千百孤独,唯有自己可顶风前行。你并无过错,为兄如何以自己心意为你决断?”

行晟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失落点头。

“我之寿数,于师兄不过白驹过隙……今当远去,唯愿师兄安心修养,开朗达豁……莫要再牵挂这个师弟了。”

男子缓缓垂下手臂,转而到了行晟肋下。

“南宫时常探望,莫要担心……你……快快离去吧……”

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行晟恍惚看到师兄泪眼氤氲,视线模糊,难辨真伪,只道是肋下一阵专心刺骨的疼痛,他重回黑暗之中。

“啊……”行晟吃痛转醒,蓦然自床上坐起,令一边的蓝莫等人甚是惊吓,连忙将他扶住,以免运动之时牵扯伤口,正欲开口劝慰一二,却见行晟颓然失神,眼角似有泪光,蓝莫直觉告诉他这并非是行晟重伤所致,却又迷惑自己那不过是胡思乱想,欣喜道:“你终于醒了,可是伤口疼痛?”说着有条不紊为他准备纱布伤药。

“营长?这是何处?什么时候了?”

“这是我军于迷城周围的大营所在,你昏睡已然有十天时间了,奈何瘟疫紧急,少有大夫前来探望,好在数九寒冬,伤口也不曾化脓,换药不可松懈,汤药也仍需继续。”

行晟点头,哑声同自己营长道谢。

蓝莫为他换好伤药,起身为他倒上热水,然而营长事务繁忙,只得另外交代随行的柳叶东好生看护。

寒风呼啸之中,大雪浩渺之时,蓝莫于门边不由得再一次回头,最终匆匆离去。

无人再知晓,那一年冬寒时节,令军侯长子因何落泪。

走了许业宏,来了柳叶东,行晟的日子啊。

这个案子目前很懵逼,大军长也很懵逼,但是大军长当然不能懵逼太久。

谷粱以晴不见了~~~万年老司机有其他任务~~~友情提示:迷城算是逸景老家,他很熟悉。

第77章 第七十五章 妖言惑众

陆一川:放我出门,我要进城!

陆一川甩手展开柴瑾礼送来的几张拓印图纸,两相对比之下,眉头深锁,一旁的进士不由得探头同看,顿时心中凛凛,只觉得心中寒意直上脑海。

“这……分明和我们在黄泉森林采集而来鞋印铁蹄一模一样……”

“不错……”陆一川将几分图纸小心收好,“即便马蹄有大小,但是白将军所辖部下必定同一服制铁蹄,有别于宁武大军,一番对比之下,可见是叛将程雷令人将黄泉森林入口附近的乌草尽数挖采,令大军长不得不深入其中……”

柴瑾礼眼睛微眯,忽而觉得头绪纷杂,似有什么线索已然明了却又抓不住握不着,意在寻一处清静思索。陆一川余光瞟向他的脸颊,忽而愣了一愣,连忙将人拉扯出了房屋,言道另有要事询问两位营长,催促他与自己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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