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人类的梦境,但这种改动只能是微小的,就好比我只能撬个锁开个门,而不能直接将廖池的父亲杀掉。毕竟我只是个食梦者,而非梦魔。
我拉着廖池一路躲闪,紧随其后的廖池父亲把全部的子弹贡献给车皮。我们三个人一路狂奔,眼看就要跑到最后一节车厢,列车唰地一声冲出了隧道。
梦境对于我来说是另一种现实,明媚的天光晃得我眼睛一花,更别说本来就看不清梦境内容的廖池了。
等我回过神来,廖池他爹已经离我们不过五六米的距离。真正让我猝不及防的是这隧道的出口竟然是一个悬崖,铁轨在山崖边上戛然而止。
列车毫不犹豫地呼啸着冲了出去。
我捞起还没搞清状况的小廖池,使出全身力气在车厢末端纵身一跃——
然后我完成了一次堪称完美的跳崖。
在这紧要关头我心念微动,一颗歪脖子树瞬间出现在了悬崖峭壁之上,我抓住它伸出的一棵树枝,极速坠落的身形猛然止住。
受伤的魇在悬崖底部张着大嘴,等待着我们掉下去成为它的口中餐。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整座列车就哗啦一声落了下去。紧接着是一声枪响,子弹好死不死地打中了我抓着树枝的那只胳膊。
梦境里攻击会对我的本体造成实质x_i,ng的伤害,我疼得大叫一声,因疼痛脱力不得不松开手,抱着廖池一块掉了下去。
……
好累。
好撑。
我睁开眼从廖池身上翻下来,满足地叹了口气。
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三点的位置,月光投在窗帘上映出上面的图案。廖池翻了个身,把被子抱在怀里,露出大片脊背。
我有些乏了,打了个哈欠,顺手帮他盖了下被子——四月份的夜晚还很凉,万一把储备粮冻感冒了,食物的质量是会下降的。
尽管现在使用的是人类的身体,梦境里被打中的地方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疼,所幸我本体不过是一团雾气,自我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这点伤不打紧。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尽管困得要死,但是肚子胀得睡不着,一直到窗外隐约透亮才迷糊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白娅楠打来的电话把我吵醒了。
“林绪清,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这儿?”白娅楠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睁开一只眼瞟了眼表:“这才几点啊……我还没起呢。”
她似乎是叹了口气:“时间本来就紧,你再多睡两个钟头,那我还能教你什么啊。你正式接我班的时候总得会点东西,总不能把活儿都丢给我们总裁吧。”
这话说的我有点儿心虚,我哀叹一声爬起来,闭着眼睛穿衣服:“好啦好啦,我这就去,这就去。”
白娅楠万分满意地挂上电话,我强打j-i,ng神把自己拾掇好,给程程打了个招呼出门。
白娅楠家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说实话,我挺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俩住的那么近这几年我却一直都没有遇见过她。
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长发挽起,没化妆。看见书桌上摞得老高的专业书,我脚步一顿,有点发怵。
我老老实实地在书桌前坐下,白娅楠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随手拿过眼镜带上,翻了翻桌子上摊开的书说:“我能教你的东西有限,回到家里你自己看书,有看不懂地方拿过来问我。”
我哦了一声,指着桌子上那一摞书道:“这些全部都得看完吗?”
“当然不是了。”她摇了摇头,我心下一喜,然而她却转过椅子指着装得满满的吊顶书架,认认真真地道:“你要真想把工作干好,以后还得把这些看完。”
我:“……”
突然后悔了怎么办!
白娅楠没有给我反悔的机会,她把那本砖头一样厚的书翻到第一页,那笔指着第一行字道:“好了我们开始吧,我讲得可能有点快,你用心记着点。”
我对自己的智商和理解能力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点了点头,深吸口气,准备开启封尘已久的学霸模式。
中间我们俩出去吃了一趟午饭,下午五点多白娅楠扶着腰毫不留情地把今天学的那本书塞给我,把我赶出了家门。我晕了吧唧地在她家楼下站了一会儿,小风这么一吹,感觉头都要炸了,事实证明不学习真的会变傻,各种不明觉厉的专业词汇就在我脑子里飞来飞去,时不时地还打个架。
我觉得以我现在这个状态,自己走回去可能会出人命,就在小区门口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下车的时候正巧遇上程程提着四个馒头回来,他看我状态不大对,狐疑道:“这才一天没见你怎么就成这样了,路上被谁给把魂勾走啦?”
我:“阿尔弗雷德·马歇尔①。”
程程一脸这孩子果真是傻了的表情,叹息一声拍了拍我肩膀,拉着我上楼了。
接下来我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睁开眼就看书闭上眼就睡觉,当年高三最后一百天冲刺的时候也不过如此。这一阵魔鬼训练过后我唯二的收获一是虽然实际上还是个一戳就穿的草包但好歹也可以冒充一下专业人士了,二是成功地瘦了快十斤。
白娅楠倒是比我第一次见她时胖了一些,最后一次去她家的时候我搞定了所有的科目,咬着笔尾巴很没眼色地说了句:“我怎么觉得你腰变粗了呢?”
她白了我一眼,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