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渊是被人推搡着出来的,虽然没带枷锁,但是木渊走的慢极了。
到了地方,也不想去看围观的群众,直接就跪下了。
见堂下的青年神思不属,似乎还有点面熟,白胜城心道:怕又是个祸到临头才晓得迷途知返的人,不过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认错,晚了!
而李长青见着木渊这般模样,心里着实没底,有心想要帮忙却又官职卑微,在这里着实c-h-a不上手,急的也是没得奈何。
“堂下可是木渊!”白胜城厉声问道。
“是。”木渊自从进了监牢以来,就有些百无聊赖。
话说的多漂亮啊,“清远,你自由了”。
清远倒是自由了,可是木渊觉得自己的魂儿也随着那人去了,呆愣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没有那个人,他干什么都有些提不上劲儿似的。
“王倩倩告你不孝父母,你可认罪?”白胜城一问,木渊就笑了,“我父亲木老怪早已作古,我倒想孝顺他,可是上哪儿去孝顺?”
“什么?”白胜城一愣,问道,“那你可认得堂下是何人?”
“这不是同村的木癞子和他一家子么?”木渊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他们一阵道,“认得。”
“大狗,你可不能这样啊,木癞子他到底是你亲爹啊?”王倩倩见木渊不认,立即道,“你咋还不认你爹了呢?”
“这样的爹,我可没有!”木渊瞟了一眼躺在地上,只有眼珠子圆瞪的木癞子,理都不理,道,“大婶,你可别是认错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胜城厉声问道,“谁若有一句不实,罪加一等!”
“大人,民妇当家的的确是这木大狗的亲生父亲。”王倩倩抢着道,“这孩子不认我当家的,只因他还怨念着当年家里穷困揭不开锅,将他过继给木老怪一事 。”
“事情到底如何,细细道来。”白胜城道。
“木老怪是我们那儿有名的光棍,为人x_i,ng格暴躁而且怪异,一直没有个儿子,又怕死的时候没个摔盆的,多次想在村子找人家过继儿子。当年我们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了,他便趁火打劫将我这大儿子过继了过去,我们穷是穷,可也不是那种卖儿子的人啊!但是……家里……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王倩倩哭道,“大人,想来是那时起,他便怨恨我们的,可是大狗,你要相信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啊,但凡要是有点办法我们也不能将你推入木癞子的魔窟啊!”
王倩倩这倒没说谎,当时家里的确是没办法了,吃不起饭,穿不起衣,因为仅有的几吊钱都让木癞子拿去喝酒了。
木渊要是不卖给木老怪,也绝对不可能安生的待在那个家里,因为要是没有卖木渊的钱,那个冬天他们家根本不可能过的去。
“我恨你们?不,我不恨你们!”木渊看着王倩倩道,“我不仅不恨你们,还得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同意,我怕是没饿死,也得冻死。说什么亲爹?大冬天的自己吃r_ou_喝粥,只给儿子一个冻得咬不动的馒头,自己穿棉袄带棉帽,只给儿子穿一件单衣的如果都是亲爹的话,那这样的爹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过!”
“大狗啊,我知道你有恨,但是他是你亲爹啊!”王倩倩大哭道,“他毕竟生养了你,你可不能忘本啊!”
“我说了我没有这样的爹!”木渊直接道,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肃静!”白胜城道,“本官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了:木渊从小被过继给木老怪,木癞子的确并未做到父亲的主要责任,但是念在他是条件有限的分上,这也怪不得他,虽然过继出去了,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还是……”
“血浓于水?”木渊突然笑了起来,“就因为他给了这一身血,老子难道就要给他当牛做马,任他作践死吗?父不慈,子又何须孝!那不是孝顺,那是蠢!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父母给了子女生命,没有他们给的生命你现在岂能在这里猖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lún_lǐ纲常,自古如是,岂是竖子能破的?”白胜城皱眉,在他看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死,子也不得不死,这便是孝道,要不如何二十四孝上怎有郭巨埋儿呢?
“那照你这么说……”一见木渊横眉怒眼的冲着钦差大人,木清远就暗道不好,立即上前高声道,“大人此言差矣!”
木渊急脾气有些上来了,真想不管不顾翻了这公堂,但就在这时有人突然从旁观的人中走了出来,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木清远又是谁?
“来者何人?”白胜城不高兴道,“擅闯公堂可是重罪!”
“我是木渊的契弟。”木清远道,“大人,我认为这件案子里有很多问题,绝不像一开始说的那样简单!”
“清远?”木渊没想到木清远还愿意来,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再想见自己了。
“哦?”这不就是一个简单的案子么?何来复杂之说,不过见他信誓旦旦,白胜城不禁来了些兴致,道,“是吗?”
“就王倩倩告木渊不孝一事,就不可能。”木清远说的笃定,白胜城来了兴趣,道,“何以见得?”
“大人,王倩倩没说实话,当年木老怪是在雪地里救了木渊后,可怜木渊才将他过继的,否则他早死了,所以木老怪压根儿不存在强行过继,抢夺他人孩子的事。木癞子一家苛刻木渊的事,村人皆知,这事只要你问问就知道了,王倩倩说她含辛茹苦什么的,明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