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自是也应下,但也没有说立即严惩,毕竟,这场戏还没唱完。
即便还没唱完,却已足够令易家人恐慌。
林家夫妻慌得不成,他们俩x_i,ng子平和,也不知遮拦,将此事告知易渝。易家妹子从小养在深闺,心思也是格外纯净,被吓了个正着。三个主子在家商议半天,也商议不出个章程来。
他们家银子多,商议到最后能想到的法子还是拿银子去开路,并迅速往扬州去送信,指望扬州那处也想想法子。毕竟京中官员众多,他们林家在此处甚也不是,实在是求不到人。
地方上,易家家大业大,总能攀上些关系。
这出没唱完的戏也足够令易渔恐慌,他在牢中,由最初的不解,到恐慌,再到冷静。可是冷静了没一会儿,他想到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穿着一身官服被押着出了吏部衙门,又进了开封府,这辈子仕途怕是已完,他又再度恐慌起来。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这个连秀才到底是个谁,竟要来害他!
他做过不少坏事儿,他不觉得做坏事就如何,自己有这个本事,想要出人头地,总要行一些他人不敢行的事。登上高位,总要踩过许多人的命。
即便他已在牢中,他也并不反思,他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
且他进了牢中,四周的牢房中并无人,仅他一人关着。除了最开始押进来时,根本不见其余侍卫、官员,更没人来审问他,也无人来扒他的官服。
牢中的日子,对辰光并无确切感触,易渔不知已是什么时辰,却觉得自己真正的度日如年。
其实易渔在牢中才不过关了一日而已。
经这回陷害赵世碂一事,赵琮当真是厌恶易渔厌恶得很,只想快些解决此人。
易渔被抓的第二日,朝中关于赵世碂的余温尚未过,依然有人请求陛下慎重考虑继承人的问题。至于易渔被抓的事儿,只在老百姓中引起讨论,高品官员还真不在意一个小知县被抓,更不至于将此事拿到朝堂上来问,虽然易渔懂得一门据说了不起的技术,但是无人声张,他们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技术。
赵琮面无表情地听他们言论赵世碂的不是,座下官员见自己说了一通,陛下毫无反应,只好无奈地回到队列中。
福禄看了陛下一眼,便高声问道:“还有无要事启奏?”
看陛下这副样子,便知他今日心气不顺,座下众人也不想日日讨嫌,纷纷低头,只等着散朝。
正当此时,萧棠忽然出列:“臣有事要奏!”
众人j-i,ng神一凛。
谁不知道萧棠是陛下心腹中的心腹,那日那样参赵世碂,几乎大半的官员都已出列,萧棠都不为所动,成为御史台唯二之一没有跟着下水的御史。为了这事儿,萧棠在御史台中,可没少被人背后说闲话。
萧棠依旧我行我素。
人人都知道,萧棠要么不说话,要说话大多数都是极为要紧的话!
而待众人听罢萧棠所说之话后,都有些遗憾。萧棠今儿说的事儿,倒也算是个事儿。毕竟曾经的状元,读书人的绝对代表,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亲手下毒残害贴身小厮!活生生的人命啊!但要说多大的事儿,真不算,这个易渔再是状元,如今也不过是个小知县而已。
赵琮听罢,眯了眯眼睛,懒懒道:“萧大人,此事可真?”
“陛下!千真万确!易渔新买的贴身小厮可以作证。”萧棠话音刚落,就有其余御史台的官员出列,出言讽道:“萧大人,你与这位易知县似乎是同年吧?那年,他是状元,你只是二甲第一名。”
萧棠回身看他:“王大人是何意思?”
“我可没意思,我又不认得这位易大人,若此事为真,他便是真恶毒。我只是好奇,陷害小厮这种事儿,算是极为私密的私事儿。萧大人是如何得知?你是攀在人家院墙上看了?”
队列中有人憋不住笑出声。
这阵子多有人看萧棠不爽,这些质疑倒也理所应当。
赵琮顺着他们,懒懒道:“王大人说的话倒也在理。”
王大人赶紧行了个礼:“多谢陛下夸赞!”
赵琮笑了笑,说道:“此事怕是真有误会……”
赵琮的话还未说完,陈御史忽然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该陈御史,便是当初被易渔设计的陈御史,也是对赵琮说赵世碂与钱月默有私情的陈御史。他这人刚正过了头,但凡行事,只信自己听到的与看到的,所以他是御史台中唯二中的另一个没有出言声讨赵世碂的人。
因为赵世碂被百官声讨的那件事,他没听过,也没看过。
但是听了萧棠这番话,他忽然对易渔此人的品x_i,ng有了怀疑,只因萧棠是他很赏识的后辈,萧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他看了五年。
陈御史直接将当日酒馆中的一事说出口,当然,他隐去了赵世碂与钱月默的事,只说他曾听到易渔背后讨论朝中官员是非。
也有人不屑:“这样妇人之事,陈大人怎的也拿到朝堂上来理论?”
赵琮继续作壁上观,点头,却还是不发表言论。
陈御史与萧棠,两个人,一个因为过分刚直,另一个因为过分受宠,都不得人心。这会儿陛下都沉默了,他们赶紧可了劲的声讨,易渔在他们口中反倒变成了可怜人。
将作监等人见易渔那等小人,竟被说成了可怜善良之人,纷纷忍不住,一同出列,索x_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