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是朕特批的。淑妃入宫时日也不多,定是想家的,钱大人放心去便是。”
赵琮既已这样说,钱商才应下,转身与染陶同去雪琉阁。
人走后,赵琮手捧茶盏,思虑颇久,才将茶盏放到桌上。
一直在沉默的谢文睿抬头看他。
“文睿听到此刻,有何想法?”
“陛下,臣以为,当好好练兵。”
赵琮笑:“的确。”往后有好几场仗要打,就如今的厢军与禁兵,拿什么与人家凶悍的游牧民族打?他又看谢文睿,“文睿。”
“陛下?”
“朕这回也想派使官去一趟辽与西夏,你去辽国如何?”
谢文睿慌忙站起:“陛下。”
“怕?”
“臣不怕!只是,只是——”
“只是你仅是一位普通侍卫,恐惹人闲话?”
谢文睿不好意思地低头。
“朕说你能,你便能。这番,朕也有意锻炼你。你到底敢不敢?”
“敢!”谢文睿说得斩钉截铁。
赵琮笑:“那就得了。”
赵十一从后苑回来,在殿门口遇到谢文睿。
谢文睿满面通红,一副无比兴奋的模样。
赵十一暗想,赵琮又给他灌了什么汤药,他停下脚步。
谢文睿抬头见是他,莫名就是一抖。实在不知为何,他如今连陛下都不怕,偏偏就怕这位魏郡王府的小十一郎君。
赵十一瞄他,谢文睿心虚,说好替他请人写诗来。可是顾辞听闻他是要替王府的小郎君求诗,书生脾气立刻上来,死活不愿意写。
谢文睿作揖,小声道:“小郎君,那诗,还得再等几日……”
茶喜与吉祥面面相觑,什么诗?
赵十一暗哼,没出息的东西,上辈子就指使不了顾辞,这辈子还是这般没出息。好歹也是从小习武的武安侯府郎君,连一个书生都奈何不了。
茶喜见这般下去不好,便笑道:“六郎君可要去当差?”
“我正要去紫宸殿,瞧那处布置得如何。”
陛下明日要在紫宸殿见使官,茶喜了然地点头:“既如此,六郎君请自去忙碌。”
谢文睿却又瞄了一眼赵十一。
他给面子地点点头,谢文睿这才行礼离开。
茶喜不禁更为诧然,怎的谢郎君似乎有些惧怕他们小郎君呢?
但不待她多想,赵十一已经往正殿走去。
赵十一猜想,赵琮此刻应该是很高兴的。毕竟一个从未亲政过的小皇帝,明日便要见外国使官,就算瞧个新鲜也够高兴了。况且近来赵琮的妃子也已册封,正是风光时,怕是待见了使官,赵琮便要一一召来侍寝。
他迈过门槛走进正殿,福禄见他来了,立即将他带进去。
赵琮已回到内室,正靠在榻上苦思冥想,要思考的东西真的太多,思考如何能赚更多的银钱,思考如何让全国人民生活得更好些,思考如何自保地玩转西夏、辽国与其他国家,再思考如何练兵。只可惜他没什么心腹,他也没有真正能够去相信的人,否则多个人商量也是好的。
听福禄说“小郎君来了”,他睁眼,眉头却还皱着。
看到赵十一一副虽有些傻笨却又无比单纯的模样,赵琮不禁想,赵十一若不是个自闭症儿童该多好。他是愿意相信赵十一的,届时,赵十一也能帮他做事。
可惜啊!
赵琮从榻上坐起来,赵十一见他满面愁容,不禁一愣。
“你怎么来了?”赵琮伸手给他。
赵十一不客气地握住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反手就在赵琮的手心写“使官”。
赵琮点头:“明日确要见使官。”赵琮正烦闷,此刻面对赵十一这个不会说闲话的小朋友,反倒没了压力,难得说了几句真心话,“朕正有些烦闷,人的心思为何总是这么难猜,尤其当一人面对众人时。”
赵十一听他这般说,便侧脸看他,倒是又有些心疼起来。
赵琮抱怨了几句,又笑:“你又懂什么呢?”并立刻换了话头,“又去后苑作画了?画了些什么?”
赵十一本不想提及这些,可见赵琮不高兴,便在他手心继续写:鸳鸯。
赵琮果然笑得眯起了眼:“后苑的湖里的确有一对鸳鸯。”他说罢,朝外道,“茶喜!”
茶喜立即进来:“陛下!”
“将小郎君今日作的画拿给朕瞧瞧。”
“哦!”茶喜应下,却又看了小郎君一眼。小郎君宝贝那些画作,宝贝得很,轻易不给人看。赵十一却未看她,而是自己走了出去,很快他又回来,手中抱着几筒画卷。
在赵琮诧异的目光中,他将它们摊开给赵琮看。
是他这几日作的画,有湖面上的鸳鸯,还有水中的锦鲤,更有屋顶上歇息的鸽子。均画得栩栩如生,也很有意境美。赵琮仔细看着,不由心中连连称赞,绘画的确是天分,有些人画了一辈子都找不着风格。
有些人初次拿笔,哪怕画得一团糟,偏有独有的意境。
赵十一正是属于后者。
有了可观察的事物,赵琮面上的忧愁便渐渐散了。
赵十一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得意。
还是得靠他。
赵琮实在忙碌,晚膳也未与赵十一同用。
他回侧殿前,赵琮交代道:“这几日朕有些忙碌,你要记得按时用膳,多听茶喜的话。”
赵十一不悦地抿嘴,赵琮把他当小痴子了不成!这是念叨三岁孩童的话吧?
“明日有使官进宫,均是外国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