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祁柏林知道向江和林暮的关系,开台之前,他还告诉林暮:“如果有顾虑,你还是去让李茜来替你跟台吧,别在这个关键时候惹了麻烦。”
“没事的,我可以,我是一名医生。”林暮目光坚定。
祁柏林见状,微微颔首。
手术很成功,祁柏林作为江大医院胸外第一把刀,这种手术做过无数例了。
但是有的时候,再成功的手术也不能保证救人性命。
向江的情况太差了,出了手术室,他就进了icu。
祁柏林一堆事情,做完手术交代了一下就去准备下一台手术了。
林暮跟去icu,和icu的医生护士交接了一下情况。
谭雅婕在手术室外,看着向江被推进icu,那一刻,她整个人瘫坐在地。
祁柏林已经和她说明过手术一切顺利,但是具体效果还得看向江的恢复情况。
林暮从icu出来,看谭雅婕瘫坐在地上,一副失去被人抽走了主心骨六神无主的模样,她于心不忍,走过去扶起谭雅婕:“手术很顺利,你应该有信心一些。”
“姚医生,你老实告诉我,进了icu,还有出来的可能吗?”谭雅婕满脸泪痕。
“当然有了。”林暮给出肯定的回答,“等病人病情稳定,就可以从icu转入普通病房了。”
“那……他……还有可能吗?”谭雅婕看到icu就觉得天塌下来了。
“有可能的。”林暮只能这样回答,向江有可能可以从icu转入普通病房,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因为谭雅婕他们找了祁柏林的关系,祁柏林还是挺关注向江的情况的。
一天早上,查完胸外病房,祁柏林又带着人去看icu里面胸外的那几个病人。
在向江的病房,停留略久了一些。
祁柏林看完这几天的报告,告诉身边的医生:“病人血氧饱和度太低,要加强吸痰。血压也过低,注意升压药不能断。注意观察胸腔闭式引流管是否有气泡溢出。”
“好的,祁主任。”管床医生都记好了。
祁柏林又看向林暮:“茗楚,你平日多来看一看病人,这是你跟台的手术,后续情况也要跟进了解,他的情况不是很稳定,你要多留意。”
“是,祁老师。”林暮虽然没有想明白祁柏林为什么要自己多注意向江,但是还是应了下来。
现在的向江,被约束带绑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他现在还处于嗜睡状态,如果醒来,估计又会挺麻烦的。
因为他情况不是很稳定,林暮还总得来看看他,每次进icu,一层一层穿衣服,很不舒服。
这天,向江醒过来了。
林暮赶紧去看,检查体温、血压、引流量、血氧饱和度。
向江一醒过来,就感觉到自己被捆绑束缚在床上,开始想要乱动,但是发现自己怎么都挣脱不了约束带之后,又变得格外暴躁。他想要说话,但是因为口中有插管,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阵阵低吼。
林暮语气平和地告诉他:“向江先生,你得了自发性气胸,肺大疱破裂导致胸膜腔里装满了气,压迫到肺了,我们已经为你进行了开胸手术进行治疗。请你放心,手术很成功。但是你现在还需要在icu继续观察治疗,情况好转之后才能转出icu。”
向江听到林暮的声音,不再乱动,有些愣愣的。
林暮叹气,虽然不愿,但她还是告诉向江:“你放心,我跟台了你的手术,手术过程顺利。”
她作为医生,希望告诉向江她根据法师说的跟台手术,在他们心里就算是原谅他了,希望他真的能通过心里对于宗教的信仰可以激发他的求生意志力让他活下来。
她是很讨厌向江和他妻子,尤其是向江还想着买通吴姐夫妇陷害她让她离开医院。
但是她也不希望向江通过在icu里面死掉来得到报应,她是一名医生,会对所有病人一视同仁,她希望每一个病人都可以康复出院。
向江不足以改变她心里对于这份职业的坚持和热爱,为了一个人渣而让自己变得糟糕,放弃对于医学的信仰,这不值得。
林暮看着向江,他已经上了呼吸机,身上尿管、胃管、深静脉置管一个都不落,胸口还插着四根胸腔闭式引流管。
因为害怕插管的痛苦和不适会让他想要拔管,所以他的手被束缚在床栏上,白色的被子搭着。床边放了大大小小五个输液泵,监护仪断续传来“嘟嘟”的报警声。
林暮看向江还想挣脱约束带,安抚他道:“你现在用着引流管、尿管、胃管、深静脉置管,还有呼吸机,这些东西维持着你的生命,所以你千万不要想挣脱约束带去动这些东西,会很危险的。忍一忍吧,等你生命体征稳定就可以撤这些东西了,那时候你也就不需要再被约束带绑着了。现在如果你有什么不适,你的手边有一个呼叫仪,你可以随时叫护士。”
看完向江,林暮又去嘱咐护士:“十七床已经醒了,有时会有点烦躁,想要拔管,你们千万要注意约束好。”
离开icu,她又去和祁柏林报告这件事情。
祁柏林听完,点点头,看向林暮:“茗楚,老师让你去看十七床,有没有怨老师啊?”
“没有。”林暮很果断地摇摇头,“我是一名医生,不管我和那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只要他作为病人入院,那就是将性命相托,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用我的专业知识帮助他。”
“这是我要教你的最后一课。”祁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