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琛毫不在意,小时候或许渴望过祖母的疼爱,长大之后,明白祖母对他的憎恨,他再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期待。
“还望祖母尽快将田契和我母亲的嫁妆还给我。
老太君气的差点晕过去,穆琛被强硬的请出了青松院,在离开的路上遇到了来向老太君请安的曾婉儿。
“十四爷,别来无恙。”曾婉儿迎面走来,朝穆琛福了福身。
她是听说穆琛被老太君请回府,故意等在这里,想看穆琛被老太君训斥后的悲惨模样,顺便再好好羞辱他一番,一个被驱逐出宗门的落水狗,还想着要翻身,简直是做梦。
穆琛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哪位?”
曾婉儿听着这话,面上有些挂不住,穆十四是什么意思?假装不认识她吗?居然玩这种低劣的手段,他幼不幼稚?
曾婉儿憋了一肚子的气,可仔细看穆琛的表情,并不像故意装认不出她,而好像是真的不认识她,曾婉儿更加生气了,挺了挺胸,装出温柔贤淑的模样,道:“妾身是十三爷的妻子,你的嫂子。”
“哦。”他似乎想起来了,可并不在意,随口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曾婉儿气的差点将帕子给揪烂,她回了头,冲着穆琛道:“听说十四爷娶了个无盐双儿,还生了个儿子,真是恭喜你了。”
“那还得谢谢曾四小姐的成人之美。”穆琛目光冷冷,看得曾婉儿浑身起j-i皮疙瘩。
她回头怒瞪了红樱一眼,蠢货,就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居然让穆十四知道是她所为。
“十四爷谬赞,妾身只是担心你在南疆太孤单。”可恶,这穆十四什么眼光,居然真的喜欢那个丑双儿。
穆琛冷冷看了曾婉儿一眼,轻蔑的笑了笑,转身便走,曾婉儿气的跺脚回头扇了红樱一个耳光,“蠢货,看你办的什么事?居然全都让他知道了红樱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跪下求饶,曾婉儿怒气冲冲,一脚踹翻了她,扭着小蛮腰,回了自己的院子。
腊八节之后,京城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就是穆老太君被穆琛气病了。孙子气病老祖母,那可是大不孝,可内里的事实,谁也不敢胡乱猜测,只是在茶余饭后说说闲话,图个乐呵,转眼便抛在脑后,毕竟谁敢一本正经的议论镇远侯府的是非,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污蔑朝廷命官,分分钟能进牢房待个十年八载。
腊八过后,书院便放假了,穆瑾和陈健不用去书院学习,便成日往城外的马场跑,回来时,总要在城门口的茶坊坐一坐,听听街头丿八卦。
“穆家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居然说我哥气病了老太君。”穆瑾在茶坊听到这个事情,恨不得冲去穆府,跟老太君来个正面对峙,那群人到底还要不要脸?明明是自己心思龌蹉,非得说他大哥不孝。
他娘亲的嫁妆和皇上赐给大哥的珍宝及田地,穆家人装聋作哑,根本没打算还回来,还倒打一耙,散播谣言说他大哥不孝,想坏了他大哥的名声。
沈景黎正坐在房间里画图,被他这么一吼,手一抖,一滴墨汁掉在纸上,毁了好好的一幅图,他看着好不容易画好的图,有些心疼,抬起头,便看见穆瑾怒火中烧的喝着水,双眼好像能冒出火来。
“你大哥都不在意,你生什么气?”他想了想,将那幅画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
我就是气不过,大哥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们怎么可以散播这样的谣言
“看你不爽的人,总会找各种理由说你的不是,他们才不管你做的对不对,反正他看你不顺眼,你就哪里都做不对。”沈景黎又铺了一张纸,想要继续画点什么,可是灵感已经被打断,就很难找到刚才的感觉。
穆瑾一脸震惊地望着沈景黎,沉思了好半晌,才认可地说道:“嫂子,你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废话,老子都活了两世了,见过的人和事还少吗?
沈景黎白了他一眼,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来看,“你也别太在意他们家的事情,要想让他们膈应,只要过得比他们更好就行了。”
穆瑾想了想,也觉得是,于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身去找荀儿玩。这个谣言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靖王担心穆琛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派人请穆琛过府一叙。
“外面那个谣言是怎么回事?”一进门,靖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大燕王朝以孝治天下,被传为不孝,对穆琛的仕途可是影响很大的,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这辈子都无缘仕途。
我将城南那一百亩田地的租子收走了,老太君心里不高兴,被气着了。“穆琛坐了下来,端起茶水就喝。
“城南那些地本来就是你的。”燕承礼有些不解,收自己的地租,老太君为何要生气?
我流放南疆之后,田地就被收入公中,如今我想拿回来,老太君哪里会愿意。
小时候没觉得老太君那么狠心,虽然她从来不曾疼过他,可是逢年过节还是会包红包给他,偶尔还会赏他一些东西,可他渐渐长大,老太爷越来越重视他,开始给他购置田产和铺子,老太君就越发不待见他,经常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拿去补贴他大哥,在老太君心里,那才是她的嫡亲孙子,镇远侯府的一切都是留给他的。
燕承礼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太君这分明是想拿穆琛的东西去补贴穆禹,人心偏起来那真是没边的,这一点无论是皇室还是平民百姓都是一样的,他冷笑一声,给穆琛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