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考评工作告一段落后,刘先生在六合梦境设宴招待了几次,与他促膝长谈了不少东西后,又有了另外动作。
让他使用一种新事物去修路。
“这种配方可以先官营一段时间,所得盈利就专用作修建官道,或者将配方售卖,让那些大商人以修路长度作为费用将方子拍下来。”游鸿吟只是大体说了一下一些可行方案,并未什么都想的仔仔细细完完整整,他希望孙义芳这次自己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做下来:“殿下,这方子的使用方法很多,这次我并不赞同殿下直接将如同新粮种那般交由陛下处理,此事最好是作为历练,由殿下出面处理。”
孙义芳思考了两天,决定听从游鸿吟的意见。他的确并未单独处理过许多事,修路这件事虽然琐碎辛苦,甚至还要出京,但是可能真的就如先生所言,自己必然有所斩获。
就在孙义芳与众位幕僚商讨了半个月后,他将此事奏报了皇帝,而经过讨论,最后户部核算了成本,多方扯皮挑选后,皇帝决定在现今官道的基础上,再修建一条串联各个繁华地区的商道,此道由各地富户出钱粮,当地百姓出人力,而朝廷出这种名为‘石壤’的建造材料。
同时,石壤归于官营两年,两年后配方进行公开,可民间售卖。
孙义芳出了京,游鸿吟就比较轻松了,太子如今的确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本身却又找不到原因,心情不太美妙自然做事就不谨慎,周围盯着这块肥r_ou_的世家不少,一时之间他们也找不到太子的把柄,但是这些人刁钻无比,他们不愿真刀实枪的做事,就干脆打起了舆论战。太子无论是朝堂上的所作所为,还是日常生活里的琐事,但凡有一点不对,便四处都有些流言传出。
没有人能受得了这种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天盯梢的生活,太子最近肝火旺盛地嘴角都起泡了。
这其中游鸿吟推了两手,但并不过分,他并不想露出一些破绽,在将来成为后患。所以这一次,他更多的是作壁上观。
孙义芳和太子之间,此消彼长,但游鸿吟却并不会觉得斗倒了太子就万事大吉,真正拦在孙义芳前行路上的,不是太子,而是皇帝本人。
可惜,游鸿吟暂时还找不到这个皇帝太大的破绽,这也是为什么游鸿吟所作所为,更多的都是在增强孙义芳本身的实力,而不是去削减太子的实力。
“啧,每一任开国之君,都非易与之辈。”
第10章 梦灯成烬(十)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天一眨眼也不见了,到了秋收的季节,孙义芳回来了。
即便是有‘石壤’,孙义芳这条商道也修的艰难,但是因为石壤的关系,速度却是正常修路的数倍。而孙义芳本人这段时间的历练,也让他实际领会了该如何去使用手下的那些人,让他明白了,即便是皇族,某些人也有的是办法糊弄你,也不会就这么乖乖的听你的话。剥离开自己的身份,真正参与到了实事里去,也明白了那些看似理所当然的事情下面,到底有哪些利益交错。
让游鸿吟惊诧的是,二皇子居然登门了。
二皇子孙鹤衍虽然和孙义芳一母同胞,但是孙鹤衍为人有些桀骜,再加上因为x_i,ng向的关系被皇帝罚得有些严重,为了避免牵连到他人,他和孙义芳的来往并不密切。
“你这是在玩火。”没有人比孙鹤衍更加了解自己的亲兄弟,所以太子没发现并不代表他没发现。
孙义芳吃了一惊,明白自己的动作似乎被兄长看穿了,他也没想着狡辩不认,随即便力争:“兄长,同是父皇的孩子,我的能力并不比太子差,为何不争?难道以后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父皇在时,也许我们还能做点事情,但是等太子大哥登基后呢。瞧瞧大伯和三叔,整个京都认识他们的人是不少,但是又有几个知道他们在家无所事事,什么都不能做?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孙鹤衍:“我孙家受天下百姓供奉,孙氏子孙天生贵胄,自然就要付出应当的代价。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孙义芳说:“兄长也看到了,我能做的比太子更好,普通人家继承家业还要看子孙能力呢,怎么到了我们家就不行了。”
“我们是皇家,不是普通人家。”孙鹤衍觉得弟弟在这几年内变得有些陌生,明白他如今心思钻了牛角尖,只得徐徐劝导:“太子大哥x_i,ng子不错,虽然谈不上十全十美,但是只要他没犯大错就地位稳固,你何必j-i蛋碰石头。”
孙义芳回过头来苦口婆心:“兄长,自你十七岁开始领兵在外,到如今被圈在家中,难道真的就是因为你不爱红颜爱蓝颜么,父皇和母妃早就对这件事情妥协了,为何你还是不能回你最爱的边境沙场,这其中的猫腻就从来不曾想过?”
孙义芳原本想不到这些东西,但是刘先生综合多方消息,推断出了许多原本他看到了却从来不曾深思的事情,让他明白,原来过去自己永远看到的只是事情表面,深层真相却从来没有看清过。
孙鹤衍觉得有些事情说得太明白反倒失了情义,但是要说自己从来没有一丝怀疑那是骗人的。
所以他说:“不错,我曾经的确有过怀疑,但是比起在外领兵,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父皇。我劝阻你并非是因为什么天下福祉,也不是因为忠孝礼仪,纯粹只是觉得此事于你于我孙家都是百害而无一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