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龚宁紫的弟子这么多年,知道的又比普通人多上了那么一些。当年真正让龚宁紫同意婚约的,却并不是永彤公主跳塔的举动,而是……当年的这个女人,以某人的x_i,ng命作为要挟,才让龚宁紫不得不咬牙认命。

不过这样一想,倒也难怪永彤公主自知道那人死讯之后,便愈发的丑态毕露——毕竟,三应书生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已经就此消失了。

从今以后,这可恶可憎的女人,已经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要挟龚宁紫了。

白若林目光微垂,轻声回道:“谢公主夸奖,若林天x_i,ng愚笨,出身更是卑贱,幸好有师父这些年来的循循善诱贴身教导,才有了若林今日模样。想来如今我白若林走出去,是不会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的。”

“啪——”

话音一落,便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白若林身体一斜,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谢公主殿下的赏。”

白若林依旧垂眸敛目,像是浑然不觉颊上疼痛一般,低声说道。

“你……你以为龚郎真的是怜惜你吗?”

永彤公主被白若林这般一激,j-i,ng神愈发显得癫狂怪异,她忽然用双手捧住白若林的脸,大拇指在白若林的颧骨上轻轻一抹,嘻嘻笑出了声音。

白若林不语。

永彤公主又道:“你知道吗?你只是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与他相似罢了,只有那么一点点。”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手指用力地戳向了白若林额上那块伤疤,口中道:“就是这一点!他当初便是看到你这个地方,才忍不住将你带回来的……你以为你能够成为那个人的替身吗?呵呵,本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不过是在痴心妄想而已,我家龚郎这辈子,永远,永远都不会真正地看到你。”

白若林肩头微颤,一字一句,慢慢开口道:“还请公主慎言……”

永彤公主却并没有让白若林将剩下的话说完,她忽然凑到了他的耳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你说,如果龚郎知道,其实压根没有什么尸体,那群蠢货在漓水下有了截到的那具尸体不过是你伪造出来的……猜猜看,龚郎心中会怎么想呢?”

之前还疯疯癫癫的女人,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的冷静,每一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都像是淬了致命的毒。

白若林身上的冷静就像是之前那块玉雕一样,一瞬之间,怦然碎裂。

“殿下请勿胡言乱语!”

他猛然往后一避,失声叫道,声音隐隐有些嘶哑。

“噗嗤……”

永彤公主以手掩面,微微地笑着,眼角眉梢,无一处不得意。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中自然知晓。当然……暂时你还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龚郎,毕竟有的人死了还是要比活着好,不然我家那位死心眼的夫君心中总还是留了个念想。不过,白若林,你给本宫记好了,你最好把你的那点龌龊的心思牢牢的,死死的,给本宫咽回你那污糟的心底去。龚郎是本宫的……也只会是本宫一人的!”

在这段话之后,永彤公主并未再多说一个字,而是冲着白若林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随即转身离开。

那几个仆妇也像是来时一样,转瞬间便没入干枯的树丛花木之中消失不见。

冬日里的后花园空荡荡的,冰冷潮s-hi,地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若不是白若林脸颊上依旧残留着永彤公主留给他的火辣辣的巴掌印,即便是他这样冷静的人,也难免会有某种错觉,觉得之前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第85章

书房内——

白若林离开之后,偌大的房间便寂静了下来。

苦寒的细雨与微风, 在雕花窗外朦朦胧胧地沙沙作响。

龚宁紫在桌前坐了良久, 寂然不语, 在他脚下那数十两银子才能买的一块的云琅玉砖之下其实埋了地龙, 房间里本应该温暖如春, 然而这一刻,萦绕在龚宁紫周围的气息,却渗着森然的凉意。

“呵。”

半晌过去, 他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

【随云, 追月,听风三部之中, 已有人被派往玉峰处理长生不老药之事。】

先前白若林为了表衷心而脱口而出的这句话, 被他按在心底来回琢磨了许久——先前白若林其实并未看错, 皇上抽调三暗部中人追寻不老药的事情,确实从未知会过暗部之首的龚宁紫。

不……不仅仅如此。

龚宁紫轻轻咳了一声, 然后将手掌放在自己眼前,凝视着掌心中的那一小块污血,他细长上挑的凤眼中浮起了锐利的寒意。

若仅仅只是不知会他而擅自抽调随云追月听风三部, 哪怕只是最细微的动静,也应该会有人让他知晓, 而如今那群被龚宁紫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狗崽子都已经快要到玉峰山下了, 龚宁紫依然不知此事——只能说明在了他与暗部之间,已有人开始做起了手脚。

龚宁紫的眼底掠过寒芒,伸出手指在坚硬冰凉的桌面上轻敲了三下——

“嗤……”

一声极为轻微的衣裾摆动的声音立刻响起。

龚宁紫眼角余光一瞥, 已见到一黑衣影卫伫立于自己身侧。

“去查查皇上抽调的那些人现在是谁管着……”说完这句话,他的语气一顿,破天荒地展露出了些许犹疑的神色。

“然后,去查查白若林找到的尸首……还有南疆那里悬赏买尸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影卫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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