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嗓音重新响起。
骆佳白一个激灵,差点下意识地翻身坐起,但是在他确实这么做之前,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名叫露比的人在说话——跟这么个不省油的灯一个宿舍,也不知道自己倒了哪门子八辈子血霉。
“我有件事很好奇,”露比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丝毫的感情,非常生硬,“张涛,这么晚了,刚才你出去做什么?”
“尿尿。”骆佳白听到自己下铺传来理所当然的声音,“你看见这个宿舍里有厕所了吗?”
……
第二天天还未亮,五点,集合哨声响。
西别尔冰冷僵硬的命令从房间中配备的播音设备传出:“c,ao场集合,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超过一分钟,扣一分,前三名到位的给予十分奖励。”
一晚上谁也没睡,瞪着天花板正无聊,这时候听见了响动,虽然西别尔说话的态度特别讨人厌,但是让大家莫名其妙都有一种心头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所以大家纷纷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骆佳白动作很快,等他穿戴整齐刷牙洗脸一系列完毕,只用了六分钟,前脚刚踏出宿舍门的时候,别的宿舍连门都还没开。
很好,十分到手。
“骆佳白!我的袜子!”
“……………………”
骆佳白只好翻了个白眼,跟自己的那“十分”说拜拜。
转身回到房间里,最后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在比塞尔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他的袜子——
“嘿嘿嘿,”比塞尔一把抓出袜子,“昨天晚上我放的,就是怕到处乱放弄丢,嘿嘿嘿。”
骆佳白:“=_,=。”
这个奇葩。
最后两个人压着线狼狈地赶到c,ao场——当然,他们绝对不是俩个人,事实上,他们身边跟着一群嗷嗷叫的学生,有些人边跑还在给自己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有些鞋带都没来得及系上,总之等他们乱七八糟扭动着奔向背着手黑着脸站在最前面的西别尔时,后面还跟着一大票人。
还有无数后来被扣了分的人。
加上昨晚那四个被扣了大笔分数的人,比塞尔一下就从“分数垫底”状态上升为了“中等偏下”,看得出,他还挺高兴的。
西别尔什么事也没有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只是大家一场噩梦。他只是简单地发给了他们每人一张地图,骆佳白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有明确用红线标明的路线,在地图的另一端是个鲜红的大点,那就是目的地。
“我在那里等你们。”一架装甲车开过来,西别尔一个潇洒的翻身跳上了车顶,冷漠地说,“最后三名扣十分,午餐前不到的收拾包袱滚回家。”
装甲车扬长而去。
剩下一群学生面面相觑。
最后不知道是谁嚎了一嗓子“跑啊!”,一堆人轰地一下撒丫子开始狂奔。
七点,太阳升起来,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间透过照s,he在覆满了落叶的山林间,投下点点圆状光斑。
静谧的树林中,依然听不到鸟叫虫鸣——这样的训练基地,就好像是人造的一样,完全没有生物环境循环的迹象。
细碎的脚步踏在落叶上发出的唰唰声响,丛林中,到处是落叶树根的树林中穿梭的身影。
说不累那纯属是放屁,骆佳白喝了口水,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在这种地方跑比在平地跑要累得多。跑在他前面的比塞尔倒退着跑回来,在他身边原地踏步,就好像每一个还在圣耶鲁骑士机甲学院的早晨一样,他凑近了骆佳白,微微眯起眼:“骆佳白,你黑圆圈好重,昨晚没睡好?”
“昨晚除了你谁都没可能睡好。”骆佳白推开他的脸,“继续跑。”
“哦。”比塞尔往前跑了两步,一想不对,又退回来,“今天早上怎么没看见那个少将?”
“人家是指挥官,用得着跟着你一块起大早瞎跑么?”
“说的也是。哎对了,骆佳白,那时候你说的那个机甲程序指令断层的问题我后来想了想,你有没有查过lls一型在军部系统上的改编制度?我听说联邦局部是独立使用一套系统装置的,如果你能搞到那个,说不定会找出什么线索——”
“比塞尔,你累不累?”
“不累啊。”身材魁梧的汉子满脸迷茫,“你累了?”
“好累。”骆佳白面无表情地说,“能不能让我安静地跑,把所有的j-i,ng力都集中在呼吸上?”
“……可以啊,但是这样你会更累哦——喂,骆佳白,你去哪里——这边!”
“别说话!”
“怎么了?”
骆佳白停下了步子,朝一个不在地图上标记的方向指了指:“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呼救。”
第三十章
事实上骆佳白并没有听错,当他们扒开一株灌木丛往里看时,果然看见了一个人,他看上去很狼狈,满头满脸都是泥,下半身陷在泥潭里,一动也不敢动就连眨眼睛看上去都是在小心翼翼。这个倒霉蛋身上穿的衣服很眼熟,骆佳白想了想,想起这貌似就是昨晚被比塞尔严肃警告要求自己远离的那群人之一——古欧美机甲专业学院的学生。
比塞尔跟在骆佳白身后拿出地图比划了两下,最后点点头:“看来是这个家伙想走捷径,这里似乎是到目的地最短路线的必经之路。”
骆佳白瞥了他一眼:“我很惊讶在开始的时候你竟然没有建议我们走捷径。”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习惯x_i,ng把老师的命令当圣旨的人,”比塞尔耸耸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