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没有反对的意思,自己背靠着跑车半眯着眼睛出神。
跑车上贴了深黑色的玻璃膜,过了两分钟时间,窗户摇了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对着他笑了一下:“大少爷。”
“怎么,难道这几年他又下了新崽子,我倒晋级成‘大少爷’了?”凌肖说着呛人的话,却挺亲热地拍了一下那司机的肩膀。
“哪能啊,我是看少爷都长大了,您又不喜欢听人叫‘少爷’,我就叫一声‘大少爷’了。”司机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跟他示意了一下。
凌肖摆了摆手:“我戒了,外面禁烟令施行得早,公共场合不让抽,我嫌烦,干脆就戒了。”他现在就喜欢闲着没事儿喝点小酒。
司机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强让,自己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其实吧,老板还是挺关心你的,他在公司开会,接了个电话就跑下来了,一路上催着我闯了好几个红灯。”这都是分啊,考虑到现在驾校的坑爹载人程度,这就是裸奔的钱。
凌肖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回家
车子离开警察局的路上,凌肖一直坐在靠近车门的位子上,倚着柔软的靠垫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凌泽从头到尾一直不动声色从后视镜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尖下巴,视线经常忍不住在他下巴上青紫色的伤痕上停留。
凌肖半眯着眼睛打盹,再一次不怎么平稳的停车时若有所觉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后视镜上,能够看到凌泽半边颇为纠结黯淡的俊脸。
对方一直盯着他不放,被发现了也没有悔改的意思,凌肖心中颇有些厌烦,不着痕迹地皱皱眉,把运动服的帽子拉起来盖在头上,把帽檐一拉,低下头继续假寐。
凌泽张张嘴巴还想说话,见他已经自顾自装睡了,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唔”声,终究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
“老板,是要回公司,还是先把大少爷送回家?”车子停下来等红绿灯的当口,司机轻声打破了沉默,这是分岔口,需要上级指示。
“先回家吧,公司也没有多重要的事情了,凌肖刚从国外回来,先回家洗个澡,我陪他在附近逛逛。”凌泽的声线略显干涩,说起话来一字一顿缓慢到了极点,似乎是在一边说一边构思下面的内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凌肖睁开眼睛飞快扫了他一眼:“不用。”连皮都没有蹭破,有什么好看的。
凌肖倒是挺想知道凌泽刚才跟肖筱究竟说了什么,哄得他母亲反过头来劝他跟着这个男人回家。
凌肖一向不买他爹的帐,对他娘的话却基本能做到言听计从,当初两个人相扶相持熬过了那么多年,虽然肖筱没啥主见软的跟个包子一样,凌肖对她的感情却很深。
车子稳稳停在了一栋别墅群外面,司机打卡后开车进入,在其中一栋二层洋楼门口停住,自己从车子的一侧下来,给凌泽拉开车门,正想去拉另一个,凌肖已经自己推门下来了。
凌肖一直奉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十分厌烦不屑搞啥派头啥排场,因为这个当初刚从乡下过来时没少被凌泽找茬教训,凌肖倒是一直咬着牙没改过来。
他在司机颇为不自在的目光中自己关上车门,对着盯着自己不放的凌泽一眯眼,心中厌烦,干脆问道:“你光看我干什么?”
凌泽不自在了一瞬间,垂下眼帘低声道:“挺久不见了,我挺想你的。你什么时候从学校回来的,怎么也不找人通知我一声?”
凌肖一瞬间很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通不通知你有区别吗?反正我就是放个屁你这里也能立马知道。”进了警察局才多久,凌泽直接就赶过来了,说没派个把人监视他,凌肖还真不信。
他都不记得对方上一次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了,哪怕是冷笑也很难得,凌泽呆了半天才很不自在地继续把头低了下去:“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查到你过了海关,等了一天没收到你的消息,就找了几个人去你母亲那看看,正好发现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堵在家门口没有吵架的必要,凌肖也很不想跟他吵架,便没再说话,一直看着凌泽刷房卡打开了门,走进去后把身体往沙发里一摔:“我要搬出去住。”
“你说什么?”凌泽面色大变,脸一下子就y-in沉了下来,再也不复刚才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疾走几步紧挨着他坐下,“你别想!”
“凌泽,我今年二十二了,我敢从新加坡回来,就是已经有了相当的把握。”凌肖笑了一下,他长得跟凌泽很像,面部线条却更为柔和清秀,声音中却带出些许冷冽,“凌泽,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
“我倒是听说你在那边似乎确实搞出来了一点东西,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凌泽轻轻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微微压低身子,肩膀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越来越低,在靠近到两人呼吸相闻的时候,终于闭上了眼睛,“要做吗?”
凌肖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把人粗鲁地往旁边一推,站起来就要走,被凌泽一把抓住了胳膊。
“别搬出去好吗?我五年没有见过你了,你、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凌泽抿了抿唇角,“你在外面过的不如意,为什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打给你的钱为什么不用?”
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刚说了没几句,就见到一个拳头砸到了眼前,凌泽压根就没有躲的意思,颇为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