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脸色也变了,自己运起神识查探,果然探到九青哭天抹泪的跪在凌霄殿前,百忍正皱着眉听他说什么。
这时玄天传音出来:“师兄看他手里。”
东华眉心一动,便瞧见那九青的手中,还捧着一朵合欢莲。
东华认为自己的仙颜受到了莫大的折损。事到如今,这小狐狸又拿着合欢莲跑去九重天,是预备闹出个什么动静?难道本上仙在他心中鲁钝至极,被摆了一道,还浑然未觉?
东华缓缓道:“金鳌岛的行程暂缓,你们四个先回紫府洲待命,我与凌烨上九重天一趟。”
而后他便伸手去取颈上的宝石,玄天的声音随即传出:“师兄。”
东华微微一叹,好声好气的传音给他:“你不要任x_i,ng,此番前途未卜。我是帝君,他断然不敢在我这动心思。但若你暴露,便是凶多吉少。我留你在紫府洲,可不是往九重天送的。”
静了片刻,玄天声音有所缓和:“师兄小心,我……等师兄回来。”而后,他又向凌烨传音道:“万事以你父亲为重,知道么。”
凌烨哼笑道:“放心,我倒看这小白毛要作什么妖。”
三人就这样当着四使的面,暗中传音作了决策。东华将黑色宝石交到钟离允手上,而后定了定神,便和凌烨踏上云路。他怀着重重心事,没有留意凌烨回过头,不着痕迹看了钟离允一眼,眼尾小痣似有光芒闪烁。
到了灵霄殿外,东华示意守卫不让通传,而后径自进去,正看见九青直起上身,脸上梨花带雨,可怜巴巴的向百忍举起手中那朵花。
东华被坑过一次,机警的很,当即一抬手将那花招来,托在半空。
九青一见东华,狐狸脸立时变得刷白。
百忍抬眼看过来:“东华,凌烨,你二人也是为的此事而来?”
凌烨若有所思:“此事?”
东华略一颔首,径直踱到九青跟前,淡淡道:“小友又来送花?”
九青立刻将脸整个埋在地上,看起来羞愧难当:“小仙罪该万死,是辟邪姐姐告诉我这是昙花……我不知道!请帝君责罚!” 他说着,哭的泣不成声。
凌烨冷笑一声:“哦?”
九青的话真假未知,但他这样说,明显是已经知道这花的效用。如今这样大咧咧的哭着求,怕是多半已经和百忍坦白过。
他竟不是拿来诓百忍收下的?
东华看见这花就没好气,又猜自己中花毒的事情已为人知,面上险些撑不住。忍了几忍才勉强不动声色道:“既是如此,辟邪何在?”
百忍道:“死了。”
昨夜还生龙活虎的逃命,今日便死了?谁下的手?
东华和凌烨闻言,不由对视一眼,而后一个看向百忍,一个则斜了九青一眼。
百忍面色凝重,继续道:“八绯也死了,此狐今日前来为的就是此事。你二人,原来不知?”
以凌烨极类玄天的做派,说不打死那对方便定然死不了,哪怕仅仅悬着一口气。
如今八绯和辟邪死在同一时间,迷雾又多了一重。
东华转而瞧向凌烨,凌烨已经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北极死了人,苦主却直接跑来九重天告状,本天君深感痛心。”
九青吓得直接跪着后退数步,眼泪汪汪的道:“小仙不敢!只是天君一向不喜人打扰,父亲又死的蹊跷,小仙心急,所以才……”
凌烨道:“早间你兴高采烈的出门,竟是来报丧的,奇了。”
九青矢口否认,摇头不迭道:“小仙没有!父王横死,我怎么兴高采烈的起来!”
百忍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东华此时也有些摸不着门道,不知这事态将往何处发展。于是收整神色,问九青:“你父亲怎会出了这等事?”
九青闻言,泣不成声道:“帝君,我父王死的好惨……”
他答非所问,让东华眉心缓缓皱起,凌烨也不耐道:“好好回话。”
百忍道:“我才知道八绯曾经暗通魔境叛党,意图扳倒玄天。落到这等下场,的确令人无话可说。”
凌烨挑眉道:“我怎么听说玄天只是将八绯打的重伤在床,前日去看过,他惨归惨,可x_i,ng命无忧。如今横死,跟玄天又何干?”
东华也道:“百忍,无凭无据,不可妄言。
百忍面色有些沉重,刚要说什么,九青在一旁怯怯的开了口:“帝君莫非要袒护魔皇?”
另外三个人闻言一怔,而后东华不露声色看向他道:“小友何出此言?”
九青脸上泪水涟涟,似是受了惊吓一般,声音渐渐低若蚊吟:“小仙说错话了,小仙只是太担心……小仙听闻魔皇是帝君的师弟,当年那般交好,才……但小仙坚信,帝君高风峻节,一定不会徇私。”
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筹措词句,可说出的话依然让东华听着很不顺耳。
东华心道,此时此刻,这狐狸先失言再认错,既引出本上仙和玄天的牵扯,又扯上徇私这个敏感字眼,难免有明褒暗贬之嫌。
百忍似是没有察觉,只说了一句:“东华一向不令天界失望,你无须担心。”
东华坦然道:“我自问不负天界。”
正说话间,元女和玄女从偏殿走出,看见东华和凌烨,与他二人各自颔首示意,步入殿中。
凌烨了然:“偏殿下了结界,难怪我和父亲没有察觉。”
元女道:“辟邪和八绯的尸身在内,不得不谨慎些。”
东华暗道,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