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落地后,‘阿宁’矮着身就朝后门的方向跑,一边跑还一边骂,“阿宁!我吴邪今天要是死在这里,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这自称吴邪的人是谁?自然就是邻里相传间,阿宁的那个相好。
其实真相并不是如此,吴邪家住开封,今年十八有九,家里世代是做古董生意的,背景也算殷实,算得上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少爷,此人心肠软,听不得狠话,自己又喜欢没事在外面瞎逛,四处听书顺便收集一些稀罕玩意儿,不久前到了临安城,被这里的美丽风光吸引,一待就是好些日子,颇有些留恋不舍的味道。
也是因为如此,吴邪和良宁不过是萍水相逢,之后发现两人很谈得来,便成了朋友,却不想没过多久阿宁被抢亲,她爹娘找到他在临安的住处,声泪俱下的求他帮忙,他平日受了这夫妻许多帮助,加上自己本身又不待见这些,便立刻答应下来。
只是……
吴邪蹲着身子躲在一块假山石后面,探头探脑的张望一圈,四周没有人,连忙又疾跑几步,躲到前面的花丛里。
亏得这王家大宅也大,这一下闹起来,众人乱成一锅粥,反而容易溜走,吴邪就见前面不远处几盏灯笼匆匆而过,趁着空隙便摸到了后门处,轻轻打开门拴,闪身出去,又把门轻轻掩上。
正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松了一口大气转过身来,却猛的定住。
就见后门外等了一片黑压压的人,为首就是大奎,看起来酒也醒了不少,怒目圆瞪,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看样子真是要把他大卸八块了。
“我娘子在哪里!”大奎y-in深深的开口,喝问。
吴邪动了动喉咙,下意识紧紧贴住门板,“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大奎怒吼一声,吴邪就觉得耳朵都嗡了起来,“你他娘的不知道,怎么会在我房里!又怎么会穿着新娘子的衣服!”
“我……我是路过……”吴邪快速转动脑袋,顺便摆出无害的笑容,“然后就被人打晕了,醒过来就在那房里了。”
“撒谎!”大奎继续大吼,恐怕三里地外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你醒过来就能逃跑!为何一直等到我出现!”
因为我想嫁给你……恐怕这么说会直接被一刀命中,吴邪流着冷汗看那把银刀,就觉得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他是来帮忙阿宁的没错,原本是想把人偷出去,却发现媒婆和丫鬟看管得很严,好不容易觑了缝从窗子里爬进去,却被阿宁套上婚嫁的衣服,盖上喜帕,让他在这里继续扮演怨妇,自己则偷跑出去偷东西。
偷什么?偷王老爷子为了防范她逃跑,硬逼着她爹娘签下的卖身契!
吴邪不知道还有这件事,便点头答应等她回来,却不想……就一直等到了大奎回来!
他此时也不知道阿宁在哪儿,也不知道她到底偷到东西了没有,就见大奎一步步逼近,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正在此时,一股黄烟突然从天而降,随后就是噼里啪啦的炮竹在很近的地方炸起来,众人都惊得回头开,连大奎也停下脚步回头,吴邪就听一个女声突然道,“快走啊!”
阿宁?!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吴邪连忙就往小巷子里钻,这些日子他也算把临安城摸了个熟,几拐几拐的就绕出了街道,到了一处偏僻的林子里,小坡小坎的,又是大晚上,路十分不好走。
吴邪摔了几个跟头,青衫也破了,衣摆下一团团的黑泥,恐怕脸上也受了伤,就觉得一阵委屈,他娘的,他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能碰上这种事啊。
这王家人又不是好惹的,万一怒了全城缉拿他,别说他回不去客栈拿东西,就是能不能出城都是个问题,就算能出城,身上一点盘缠也没有,这回开封的路可远,他不得饿死在路上啊。
得,他堂堂吴家少爷,今儿个如果栽在这里,真是连见祖宗的脸面都没了。
正想着怎么办,就见远处来了一群人,举着火把的,提着灯笼的,远远地就在吆喝,“给我把眼睛放亮点!奎爷说了!要抓活的……”
吴邪心里还一松,哟,抓活的?那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可不想人家紧接着就是一句,“奎爷要亲自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