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放下手中已经彻底空掉的牛n_ai杯,幽神色平静地回望过来,语气依然是毫无起伏的波澜不惊:“卯月小姐都已经请回专业的侦探先生来了,再说,和我一样都是高中生的快斗又能做些什么?这种事情,根本也和快斗没有关系,不能因为我的缘故把不相干的快斗牵扯进来。”
“幽……”
对于好友的回答,快斗一方面感觉无比熨贴窝心,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有点混蛋过头。
明明幽受到了这么大的困扰,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说,还反过来因为自己的异样而让幽担心了……
一想到刚刚幽就那样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跟着,直接从这里跑出去找自己,如果当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
快斗想,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你这家伙!”抬手狠狠揉乱了身侧少年一头缎子似的柔软黑发,快斗勾起唇角,感觉心中近段时间以来积累下的所有郁结难平,似乎全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是啊。
就算尽管近在咫尺,自己这一次又没有变装成怪盗基德,就坐在对面不远处的那人也同样没能立刻认出自己,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下去。
更何况,快斗其实大概也能够猜出,对方之所以会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多半是因为用了什么手段影响了他对自己的印象和记忆,至于原因……
无非又是,“不想让你因为我的关系受到任何伤害”那一套吧。
撇了撇嘴,绝不承认其实想到这里自己已经好受了许多的少年魔术师转回视线,神情平静地望向对面那个一脸兴味地注视着自己和自家好友的金发美青年:“那么想来,这位……就是卯月小姐找来的侦探先生咯?”
“是的。”褐发的美女经纪人说着点了点头,“因为这位侦探先生的事务所就开在街角的关系,在幽平君第二次收到恐吓信的时候,我和社长就商量着去拜访了他的侦探社。”
“这是我的荣幸。”直到这时,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安静坐在一旁的金发美青年才在卯月的介绍下对着快斗略一颔首,神色间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你好,羽岛先生的朋友黑羽君,初次见面,我是燕雀侦探所的负责人,洛基。”
在青年自报家门的瞬间神情恍惚了一下,快斗口中虽然状甚自然地立刻就接上了同样的寒暄(“啊,初次见面,我是黑羽,幽的事情就麻烦您了。”),然而心中……却充斥满了两人初见时的种种情形……
※※※
那一年,快斗九岁,其父黑羽盗一因为在一场大型火中逃生魔术表演中出现重大事故,被外界一致认定为业已丧生。
千影做主为盗一举办了一场隆重却低调的葬礼,但是快斗知道母亲其实和自己一样清楚,入土的那具棺木之中,除了一套盗一的魔术演出服以外,再无其他。
——在事故现场根本就没有找到盗一的尸体。
“其实……这样也好。”
快斗还记得当千影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一瞬间浮现出的那个混杂了喜悦和悲伤,完全看不清脸上究竟是笑是泪的复杂神情。
他于是立刻就明白了千影和自己一样,恐怕心中也怀疑着盗一根本就并未丧生,只是出于某种难言的理由,不能再公然现身于众人面前。
即使这个“众人”之中,也同样包含了身为他妻子和儿子的千影和快斗在内。
——当然,这是最乐观的猜测。
更有可能盗一虽然并未身死,但却受到重创无法恢复清醒,或者干脆就被暗自谋划了这场意外的那个神秘组织劫去,现在或许正被囚禁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各种各样的负面猜想在那段时间几乎占据了快斗的全部思绪,让他再无暇顾及其他。
因为说到底,这其实……全部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没有因为盗一和千影的疼爱而太过放纵自己,如果他能在盗一进行这场表演之前及时想起什么制止事情的发生,说不定……
说不定盗一就不会……
然而,这个世界上终究没有如果。
所以快斗也无法停止内心之中那些自虐般的悔恨和自责。
即使他知道,这样的他……一定又让千影担心了。
那段时间里,快斗简直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脸上再不见了开朗阳光的笑容,一双曾经清朗澄澈宛如晴空般的湛蓝眼眸也失却了神采,变得茫然空洞。
尽管他每天依然再正常不过地继续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但是无论是千影还是之前曾经和快斗亲近交往过的同班同学,大家都能再清晰不过地感觉到快斗情绪上的异样寂落。
——有什么东西,随着盗一的消失,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千影一直都知道,对于快斗来说,盗一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在快斗还是个r_ou_乎乎的小宝宝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微笑,第一个拥抱,第一个甜蜜蜜的亲吻……全部,都属于盗一。
那对父子之间有着某种非常特殊的,连身为他们妻子和母亲的千影也无法c-h-a足的亲昵气场,虽然千影一度对此感到非常嫉妒,但是不可否认,每当那两父子那样亲亲密密地依靠着彼此,神情兴奋又激动地小声探讨或者大声争论着什么的时候……
仅仅是旁观,就已经让千影感觉到了十足的幸福。
她是深爱着盗一没错,但是为盗一的离去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