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我并非没有过。
“玛门，”我轻声说，“别孩子气了。”
他神色缓和了些许，手上却更加用力。
我看着他，秀丽的眉紧拧着，带着孩子特有的不管不顾的执拗。
我轻轻微笑。
“玛门，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觉得很甘心。”
他神色略微有些诧异。
“我爱他，是因为我不能不爱他。看清了这一点，千沟万壑，生死轮回，就都无所谓了。”
红色眼瞳里的神彩一点点的退去，月色如洗，他颊上的玫瑰红得触目惊心。妖娆的脸上，表情有愤恨变成落寞，又由落寞变为嘲讽。
半晌他松开手，失去力气一样，重重栽倒在我身边。
“亚尔，以前我觉得米迦勒是笨蛋，现在想想，我也很笨，而你是最蠢的一个。”
我们都不再说话，两个人的呼吸像潮汐的起伏，听着听着，竟然有些想流泪的冲动。
快天亮的时候，门声做响，我不必抬头，就知道是米迦勒。
他关门的时候，带得门砰砰做响，玛门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你回来了？”
米迦勒点点头，看我一眼，呆愣住。
我拍拍翅膀飞到他面前，酸软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很多，“怎么样，帅不帅？回去了帮我多弄几跟翅膀，八个十个都行，我不嫌重。”
“亚尔。。。”
他嘴唇翕动了两下，到底还是只说得出这么两个字。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带着温暖香味的红发缠绕着我的鼻息，我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这样就足够了。
所谓感谢的话，我并不想听。
归根结底，我希望跟他回天界，只是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他。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并不要他的感谢。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眼眶微微发烫，我突然希望这间小小的卧室，就是整个世界。
松开手的时候，星空已经逐渐隐去，只剩金星依旧灼灼发亮。
玛门竟然已经走了。
米迦勒发狠的在我肩上打了一拳，力气大得我几乎摔倒。
他没有说感谢的话，真是太好了。
认识了这么久，从来不需要过的言语，他总是能了解我的想法。
除了我爱他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