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以为师叔只是跟普通人一样睡着了,第二天依旧会卯时一刻出现在书房,叽叽喳喳的跟师父拌嘴。但是他没想到,师叔一睡就是三天。竟连一个姿势都没换过,像死了一样,睡的昏沉。然而他依旧在呼吸,只是呼吸轻到微不可闻,慢到少卿以为下一秒钟,就会停止。他师父告诉他,师叔几乎没有心跳,他的心微弱到带动不了他本就清瘦的身体。这样一睡不醒,估计就是因为需要储存下次醒来的体力。
少卿从第二天开始,便一直守在他师叔床边,不吃不喝,一步不离。也不知道守了多久,少卿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着了。
“哥,哥?”少卿趴在床边,小手握着师叔更小的手。迷蒙间,似乎有人在喊他。哥?师门里他辈分最小,怎么会有人管他叫哥?
“哥?”少卿一个激灵就醒了,师叔在叫他!
“哥!嘿嘿。”这是第四天早上。师叔坐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看着趴在床边的少卿醒来,忽然笑了,笑的明媚灿烂。
“师叔!你醒了!”少卿兴奋的抓起了师叔的手,拉到面前,左看右看,似乎在确认师叔是不是缺了块r_ou_似的。师叔被少卿碰到了痒处,咯咯的笑了起来。
“哥,我没事。”师叔笑罢,反抓了少卿的手说道。
“那就好,你才睡醒,我去通知师父,再去通知厨房给你准备清粥,你等着我。不要下来嗷。”少卿终于定了心神,双眼放光兴奋的说道。
“哥你别走,我跟你讲,我刚刚…”少卿快步向外走去,师叔刚刚想说话,却没说完,少卿就不见了影子,“……梦见你了。”
“嗯,没什么大碍。”梅天听说小师弟醒了,紧忙放下手里的事赶来,望闻问切,一顿询问把脉之后,确定师弟无碍之后松了口气。
“我说了我没事。”师叔埋怨的看着不信任自己的大师兄。
“仓邈可知道自己有此等症状?”
“……”仓邈摇摇头。一脸茫然。
“那以往可有过睡这么久的时候?”
“……”仓邈又摇摇头。“我说师兄…就算是以往我有这症状,可我睡着了,我哪儿知道自己睡着了?醒来了又没人告诉我。所以我哪儿知道自己什么毛病?”
“……”虽然仓邈说话是揶揄梅天,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梅天也没好说什么。
“好啦师兄,我没事,你看!生龙活虎!”仓邈把两手举的老高,晃了又晃,来显示自己真的没事。
“虽然没事,但你昏睡三日未进米水,一会儿厨房送清粥过来,你喝了粥,再休息一下。就不要下床走动了。”梅天点点头,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开。
“啊?我都躺了三天了,你还不让我下床啊?”仓邈一听,不让他下床?他哪里呆的住?
“少卿,随为师出去吧,让你师叔好好休息。”梅天完全没理会仓邈的抗议,转头对一直站在床头的少卿说道。
“是,师父。”少卿恭敬的回答道,转身跟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仓邈。仓邈正张牙舞爪的对着梅天的背影做鬼脸。少卿心里悄悄的笑了,步子也变的轻快了起来。
“哥!哥!”少卿坐在书房习书,听到仓邈的声音,遂抬起了头,瞧见他站在书房门口冲他直摆手。
“师叔,你怎么下床了?”
“我没事,不要听你师父小题大做”
“师叔,你,不要叫我哥了。”少卿走过去,不自然的说道。
“怎么了?不对么?”仓邈歪着头问。
“师叔是师父的师弟,你的师父是师祖,自是比我大的…你若是叫我哥,我会被师父责骂的。”少卿心里其实很欢喜仓邈管他叫哥,这样他也不算师门最小的了。可是于情于理,他都没有道理被叫哥。所以,还是犹豫的跟仓邈说了。
“你师父要是敢骂你,我就骂他!”仓邈不屑的说道。
“………”
“你师父老假正经。就像我那个为老不尊的师父一样!他俩一套号的。”仓邈翻着白眼儿评价着这两个师门辈分最大最受尊重的的人。
“师叔,你这样说师父和师祖,不好。”
“有什么不好?本来嘛!就拿上次来说,师父从山下回来,又赌输了一大笔,被债主追到山门外,掌门师兄不给他还债,还绑了他送给人家,叫人家抓他回去做苦工还债,你没瞧见你师祖当时的表情,笑死我了!他肯定后悔把鹿卢剑给了你师父。要说你师父,那真是翻脸不认人,连他师父都能绑了送人,啧啧啧。还整天把尊长爱幼挂嘴边,我觉得啊,他可从来没尊过长,没爱过幼。哎你拉我干嘛!”仓邈正说在兴头上,感觉少卿在拉他衣袖,神手拍掉了少卿的手,继续道“哎,你说你师父整体绷着个脸,他每天都想什么?他不会每天都想着怎么罚我们才算高明吧?我看他也没怎么厉害,罚我们从来老三样,抄书练剑小黑屋,你说他就没有点别的花样?”
“师叔,别说了。”少卿有点焦急的又拉了拉仓邈的衣袖。
“哎你老啦我干嘛”仓邈不高兴的皱眉。
“师叔别说了。”
“怎么?怕你师父听到啊?不怕!他就算是听见了能把我们怎么样?”
“老三样够不够?”
“切,我就知道!嘛呀!”仓邈听到梅天低沉的嗓音从头上传来,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瞪了大眼睛跟少卿眼神交流“你怎么不告诉我?”
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