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皓燃对花卉没有那么多的研究,他自认对某些领域的认识很匮乏,像大多数年轻男子一样,偶尔也会浮躁或随时失去闲情逸致,也许会陪女友去听一场新年音乐会,但并不会留下太深的记忆。
皓燃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已拥有社会身分的人,在人家的花圃里挥霍j-i,ng力和时间。
再回到房内,皓燃的目光完全被拐角处的水晶玻璃柜吸引,那里面竟放着成排的咖啡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它们来自世界各地,有些很昂贵,有些只是地摊上的手工毛胚,但是它们被排在一起,不分先后主次。
皓燃正看得入神,浴室的门被哗啦一声拉开,披着浴袍的男人并不避讳来客,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隔间去取了半磅研磨好的咖啡豆出来,他还是赤着脚,似乎永远不打算在室内穿鞋子。
他用一种j-i,ng致的虹吸式咖啡壶。皓燃曾经看过很多人煮咖啡,但是没有一个能让他留下这么深的印象,可能是因为他穿着浴袍……
在姜守仁煮咖啡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很奇怪,皓燃觉得还算自在,在这个房间,他似乎不需要想太多,甚至可以让他忘记,自己其实已经到家了……
直到一股浓烈的咖啡醇香弥漫整个房间,姜守仁才回头对他抬了抬手,然后将煮好的咖啡缓缓注入两只考究的烤瓷咖啡杯中。
“加糖吗?”那一头扬声提问。
“少许。”皓燃慢慢走上前去。
“这咖啡豆是托朋友从维也纳带回来的,神秘配方,你包准喜欢。”
姜守仁很自然地开口,好像他们已经很熟的样子,也像是从来没有尴尬的时候,窘迫总是能被他轻易化解。
皓燃不禁轻笑了一声,他知道姜守仁这样的男人,可以在田里干苦力,但却坚持不喝即溶咖啡,不可理喻的天然派,有自己的观点和习惯,也会时常做出一些令世人费解的事。
“我去换身衣服。”煮完咖啡算是招待过客人了,安心拐进东头的走入式衣柜。
皓燃仍坐在转角的吧台边,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有些陶醉地闭上了眼睛,神秘配方吗?看来那家伙还算诚实。
五分钟后,姜守仁再次走出来,这时的他终于与这房间匹配了。他套了件浅色的o boss棉织上衣,质地柔和,深咖啡色的长裤下是一双日式拖鞋。
他的发丝天生轻韧不驯,前额还沾着水蒸气,有些x_i,ng感的凌乱,鬓角以下那层淡淡的胡茬已经被刮胡水抹去,现在的他,留给皓燃截然不同的印象。
姜守仁来到皓燃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会不会觉得我太喧宾夺主?”
“不。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说服皓琳将房间出让的?”他这个姐姐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不愿意的事,半步都不肯退让。
“住这一间可以看护花圃。”
“就这样?”
他笑笑:“就这样。”
皓燃觉得事有蹊跷,但没有继续发问,而是说:“我不知道你现在住这间。”
“也是暂时的,我在香港开了一家画廊,艺术沙龙也刚创办不久,所以需要在这里逗留半年的时间。幸亏你家人盛情款待,坚持不让我住酒店,所以我就把部分东西搬了过来。”他简单陈述来龙去脉。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虽然我只在相册里见过你,但并不陌生。”
“我对你也是早有耳闻。”
他很有自知之明:“都是坏资讯吧?”
皓燃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也觉出几分怪趣。
姜守仁倒自己接下去:“也只有瑞真能一直容忍我。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谁想做个完人呢?我已经把过去忽略不计了,你呢?还认定是瑞真背叛你?”
“谢谢你的咖啡。”皓燃蓦地站起来,直接走向房门。
“陈皓燃,你是应该回来了。”姜守仁没有转身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句。
猛地拉开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那句“这不是背叛不背叛的问题”却没有能真的说出口,无论自己是不是回来,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件都已无补于事。
陈皓燃与姜守仁并不是不熟悉的,他们透过另一个人,对彼此有过初步的了解,也一直对对方存有一个大体的轮廓,这一次意外碰头,心照不宣。
当他说出“姜守仁”三个字的时候,皓燃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他了,只是那样的环境和氛围,不适合点破而已。
他们各自都有“百闻不如一见”的感想,不过都不是太世俗的人,没有兴致运用伪善的社交辞令。
勤叔早已吩咐厨房大肆准备,作为欢迎少爷回家的必备仪式,晚餐时间未到就开始张罗,把他早早拉下来坐到餐桌前开小灶。
等到陈皓琳回到家时,几乎是尖叫着扑上前去拥抱了自己的兄弟:“可想死我了!”
皓燃宠溺地搂着她,将她当成一个情绪激动的小女孩。
皓琳已经语无伦次:“今天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你以后再胡乱给我制造惊喜,我心脏肯定会负荷不了的。你要知道,猛一回来就看见失踪已久的弟弟,兴奋过度会对j-i,ng神造成压力……”
“喂,你到底要不要我回来?”皓燃调侃她。
“没良心。”皓琳抬手摸摸他的脸,“皓毅又不知道跟女朋友去哪儿混了,一天没见人了,手机也不接。”
“或许在看电影。”皓燃打趣。
“电影?他现在那个女友成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