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贱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想让他怎么样!
为什么骗他……
三个小时的录影带,清晰的记录着澄志被一个个猥琐强壮的男人蹂躏的过程。
下流……而惨不忍睹……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如录影带里说的——竟是由和他最亲近的他一手策划的。
他不敢相信,他竟下得了手。
澄志好歹是他的情人,澄志好歹为他卖过那么多年的命。
澄志……是这样爱他。
他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你这个冷血的混蛋!”
“我不冷血,你早死在街头等着收尸!”
“我宁愿死,也不稀罕被你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安羽甄的来年,看着那张被打得偏过去的小脸渐渐的发红,肿了起来,张靖辰后悔的将隐隐发痛的手紧握成拳,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这种话,不然……”
“出去。”
平静得毫无生气的声音让他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望着眼前努力压抑着泪水的人儿,直忍着想要冲过去抱他的冲动,逼着自己冷漠的开口。
“有事的话喊医生。”
他其实还想说——
叫护士拿些冰袋来,把脸好好敷一敷。
他其实还想,就算是礼貌x_i,ng的道声抱歉。
只是,那个小东西此刻冲着窗边,看也不想看他。
他还在这儿犯什么贱!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直接出了病房。
他在走廊里遇上了闻风赶来的禁。
“给我查!把那个寄录影带的人查出来!我要好好的,报答他。”
第十一章
吵架是怎样开始的呢……
半个月前,张靖辰没有经安羽甄的允许,直接让人把他的东西打包带回了张家。出院的那天,张靖辰开车来接,但是病房里早已人去楼李,值班的护士告诉他,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安羽甄就已经离开了医院。他于是派人直接闯到他家,硬是将他死活给扛了回来。
刚开始的那几天,整洁华丽的张家,简直像经历了一场浩劫。吵闹的声音不断,伴随着不绝于耳的砸东西和摔门的声音,搞得家里上上下下,人人战战兢兢,唯恐受到殃及,自身难保。
无休止的争吵让他们身心俱疲。然而同样固执的两个人,谁也不肯最先低头。终于,在张靖辰一身酒气的带了一个女人回家过夜之后,冷战就正式的开始了。
异常混乱的张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佣人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晓得少爷已经接连有一星期没有进安羽甄的房间了。他的私生活变得比过去还要堕落,每天找来不同的女人夜夜笙歌,甚至肆无忌惮的在走廊里上演火热sè_qíng的画面。
今天是冷战的第九天。
照常任日历上又打了一个圈,安羽甄自嘲的扔掉了铅笔,笨拙的将轮椅滑到窗前。
没用了。时间对他,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名词概念,一天,一月,一年,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可言。
他被张靖辰软禁在这里,连去洗手间都要有人跟着。
更何况,他的腿残了,现在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他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五十步的路程已足够让他气喘吁吁,就更别提那个有着二十多阶的台阶了。
他曾经在病院里探望过身体残疾的老人,安慰他们,给他们生活的勇气。然而也是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他以前说过的话,是多么轻而易举而不负责任。没经历过这些的人,是永远没资恪自以为是的说些安慰的话的。
他羡慕起那些老人们的毅力,他有好几次看着窗外,就想这么直接推开窗跳下去。
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惩罚他抢了澄志的情人,惩罚他堕落到yù_wàng的深渊,惩罚他的自私和虚伪。
他怨不得任何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最可悲的是,他到现在,还无法挣脱这场混乱的旋涡,无牵无挂的,给自己一个了结。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蹂躏了自己弟弟的无情男人。
他明明是间接害死澄志的杀人凶手,但是——
张靖辰不再来的这些天里,他却夜夜蜷缩在大床上,无法入睡。
他觉得冷,无论再加上多少床棉被都不管用。这样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的想起以往没出事的日子里,张靖辰若有若无的细微的温情……以及入院的那些天,他温柔的对待——那是他从来都吝于给予的。
他一件事一件事的回想,从他们最初相遇,一直到他被逼着和他发生了关系,被逼着和他相处……到他渐渐的习惯,渐渐的当成理所当然。通常还回忆不到一半,天色就已经亮了。
就这样到第二天晚上,他会忘了前一夜想到哪了,然后只好继续又从他们相遇开始。
每晚每晚,他就是这么过来的。